来人正是……
“见过太子殿下。”宫女福身而起。
“身后跟着的是何人?”
“回太子殿下,是侧妃娘娘。”
知晓无法再隐藏,宋幼清只得从假石后现出身来,“见过太子殿下。”
李驿昀轻笑一声,“可是要去宴席?”
“正是。”
“不必了。”李承珺摆了摆,示意宫女退下,“父皇今日有些不适,宴席便散了,若是要出宫,本宫送皇婶便是。”
“皇婶”二字被李驿昀咬得极重,还透着些许漫不经心。
宋幼清瞧着李驿昀与宫女一来一去,自己又被交到李驿昀手中,气得不行,“不劳烦太子殿下了,梨园与宫门不远,苏澜认得路。”
“哦?”李驿昀不怒反笑,“皇婶才来过宫里几回,这就已轻车熟路了?”
“倒也不是,王爷知晓妾身总记不得路,便常叮嘱妾身,闲暇之时,也会常提起宫中之事,一来二去便也记得差不多了。”
见宋幼清提起李承珺,李驿昀神色骤然一沉。
虽说他对她并无情意,但她先前本该是他的人,如今却成了晋王侧妃,他哪里咽得下这口气。
宋幼清不敢久留,福了福身,“太子殿下,妾身先行告退。”
“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难不成皇婶见着本宫心虚的紧?”
宋幼清就知李驿昀又要激她,她故作疑然,“太子殿下此话何意?”
李驿昀三两步走到宋幼清面前,“本宫先前几日遇到了极有意思之事,皇婶不想知道吗?”
“太子殿下请讲。”
李驿昀见宋幼清一脸坦然,唇角的笑意更甚,他伸出手来,将手背上的伤疤展露在宋幼清面前,“先前本宫说过,有只野猫将本宫抓伤了,啧,瞧瞧这伤疤,怕是没些个时日还好不了了。”
宋幼清怎会不知李驿昀这话是在隐射她,这疤痕是李承珺救她那日在李驿昀手上留下的,莫说李驿昀了,她肩上也还留着一道呢。
宋幼清一脸无辜,“不免会有些野猫跑入宫墙内,殿下还是小心些才是,若是殿下下回再遇到了,切不可心软,这放走了一回,难免会有第二回 第三回,到时宫中野猫泛滥,那才真的是措手不及。”
李驿昀狭眼微眯,“那是自然,说来也是巧,这几日本宫还真将那只野猫给找着了。”
“是吗?”宋幼清将手负在身后,微微颤抖的手难掩一丝慌乱,“既然如此,殿下应当及时处置了才是。”
“这怎么成,那只野猫可不是一般的野猫。”李驿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可知那只野猫是哪儿来的?”
“野猫便是野猫,哪还有哪来的说法?”
李驿昀轻嗤,“其实本宫先前弄错了,那哪是野猫,分明就是只家猫,这猫的主人你也认得。”
宋幼清心微微一颤。
李驿昀忍俊不禁,“原来是本宫的好皇叔。”
“本宫原本也想着杀了那只猫的,可一想着,皇叔才是那猫的主人,本宫自然不好趁着皇叔不在京城而肆意妄为。”李驿昀缓缓靠近她,在她耳旁低语,“不过做错了事儿还是该罚,稍稍吓一吓便是了。”
宋幼清并未接话,只要还未撕破脸,她自然不会蠢到自爆身份,说不准李驿昀这番话只是为了试探她而已。
“瞧本宫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怕是耽误了皇嫂,皇嫂莫要见怪。”李驿昀转过身去,向着方才立于身后的王公公招手,可一开口便是对宋幼清道:“皇婶,这几日本宫都在东宫沉心苦练箭术,王公公说本宫箭术大有长进。”
王公公走上前来,手中还端着一把弓,李承珺慢条斯理地接过,“但本宫总觉得还差些什么,要不皇婶替本宫瞧瞧?”
“太子殿下说笑了,妾身对箭术一窍不通,哪里比得上太子殿下,殿下找错人了。”
李驿昀未搭箭,只是拉着虚弓作射箭之状,“皇婶不必谦逊,皇叔的箭术也是京城中数一数二,想必皇婶也定是耳濡目染了不少,本宫倒是觉得,皇婶的箭术应当也不差才是。本宫今日也不是要瞧皇婶的箭术,只是想劳烦皇嫂替本宫瞧瞧罢了。”
宋幼清也不知李驿昀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太子殿下谬赞了,可妾身当真什么也不懂,王爷也还未来得及教妾身射箭。”
“皇婶多虑了,本宫自当不会为难你。”李驿昀从箭囊中取出一支箭来,又后退了几丈远,“皇婶只需站在原地便是,再瞧一瞧这支箭可否能将皇婶发间的金簪打落,若是能,想来本宫的箭术确有长进。”
这般说着,李承珺已搭起弓,箭镞直指宋幼清眉心。
这一支箭她不能躲,否则李驿昀便知晓她会武,如此一来,所做的一切便都成枉然,她只能赌,赌李驿昀只是试探她,而并非想杀她。
宋幼清面色骤然发白,噗通一下跪在原地,“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李驿昀失笑,手一松,箭嗖的一声直直射来,头顶破风之气不偏不倚正在宋幼清方才眉心之处,而此刻箭径直钉在了身后的假山之上。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