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身帖在我府中,你的意思是让我亲自回去取来给你看吗?”
“属下不敢。”
陆若涵示意了时鸳一眼,时鸳会意,塞了一锭银子给守卫,“不过是一介弱女子,哪会出什么事,今日你就当没有见过她就成了,日后当真有什么,也是我陆家顶着,算不到你头上来。”
那守卫这才松了口,将人放行。
陆若涵坐在马车中,见面前之人唯唯诺诺,不由得想起了另一个苏澜,两人着实差异有些大,与之对比,眼前之人才像是从乡野间出来的一般,她心中有了些考量,“你说你是苏澜,我凭什么相信你?”
女子赶忙将凌乱的头发往后拨,露出后颈来,她侧过身给陆若涵看,“我这儿有一块胎记,我家里人定是知晓的,若是姑娘大发慈悲能带我回苏府,那我就能自证身份。”
“可如今苏府已经有一苏澜,你说你是苏澜,那她又是谁?”
女子眼中蕴藏着愤恨,“她是假的,是她冒充了我!原本回苏府的应当是我,我才是苏家人,是她夺走了我的照身帖与玉佩,占用了我的身份回京。”
陆若涵轻抚着指尖,眼眸中透着慵懒与算计,“就算你是真的苏澜,如今回了苏府,苏家也断然不会再认你的。”
“为何?我才是真正的苏家五小姐啊!”
陆若涵盈盈一笑,“如今她可是将要成太子良媛了,苏家可都指望着她呢,怎会让你去坏了好事!就算她是假的,你也不能奈她何,苏家的五姑娘是她,也只能是她。”
女子难掩恨意,声音尖锐起来,“可本该是我做太子良媛的,她一个冒牌货怎么配得上!”
陆若涵神色微动,心中了然,若她猜的不错,这个苏澜应当是知晓了京中之事,才匆忙入京的。“若我说我能帮你呢?”
女子渐渐安静下来,她来京城早已身无分文,如今也无法自证,只得孤注一掷,相信面前之人,“真的吗?”
“自然,你想要回苏家不难,但是得听我的,若是你信得过我的话——”
“信得过,自然信得过,陆姑娘若是能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陆若涵默不作声,嘴角噙着一抹淡然笑意。
……
苏澜坐在房中,心中愈发烦闷,谢常安也已顺利出京城,她倒是不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可不知为何心里总是堵得慌,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眼前忽而阴沉下来,苏澜猛地抬头,惊叫出声,“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方才想事情想得太入迷了,并未发觉有人进来。
李承珺没有说话,死死盯着她右手。
李承珺的目光过于灼热,烫得她猛地将手收回,她脑中又浮现出李承珺送来的那个锦盒,她声音低沉,“晋王突然到访也不去正厅,直接入我闺房怕是不妥吧,过些时日我就要嫁给太子殿下了,若是被人发觉说出去岂不是要被人指点诟病。”
李承珺轻笑,“嫁?”
苏澜顿觉脸上赤烫,“即便是妾,晋王也不可——你做什么!”
此刻,李承珺已一把抓住她右手手腕,将她扯了过来,“我又不是第一回 来,怎么?如今利用完了就要撇清关系了?”
苏澜一怔,她也不再挣扎,死死盯着李承珺,“晋王这是何意?利用?”
“我已经去过锁龙坡了。”
苏澜一僵,后背起了冷汗,她气息一滞,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何时去的?
苏澜脸上闪过的不自然根本逃不过李承珺的眼睛,李承珺将目光移至她右手上,她捏着一方帕子,将小指裹得严严实实。
苏澜心虚得紧,根本不敢看李承珺的眼睛,她生怕谢常安也去了,或是又对他说了什么。
“苏澜,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瞒着我?”李承珺的声音比窗外的阴风更刺骨。
苏澜躲闪,“没有,我没有什么秘密。”可越说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曾经也是这般,什么胡话她都可信手拈来,可单单在李承珺面前就心虚,这毛病过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好。
“我将她尸骨也带回来了。”
本就心虚的苏澜就连额间也渗出了薄汗,“是吗?”
李承珺轻笑一声,“你难道不想知道她如今被葬在何处?”
苏澜强装镇定,“晋王若是想说,定会告诉我的,我也不会随意揣测。”
李承珺勾人的眼角此刻蕴着揶揄,“我如今给你机会随意揣测,你可否能推断出我发现了什么?”
苏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看着李承珺,想从他眼中看出些东西,如今她根本不知谢常安有无对他说什么,她根本不敢贸然开口。
“姑娘,奴婢让小厨房做了些桂花糕。”
门外的声音吓得苏澜差点没了半条命,她下意识就要去推李承珺,可他似乎根本没在怕的,站在原地不动,恍若未闻。
拂冬叩了叩门,“姑娘,奴婢进来了。”
“别进来!”苏澜厉声阻止,她一边推着李承珺一边对门外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别来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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