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下了脚步,还将自己藏在了售票室的墙边,微微地叹了口气。至今她还是不觉得这三界电话是真的可以联通到爷爷阿婆他们思念的亡人那里,本来是想将这电话收起来的,只可惜每次看到有老人来打电话都觉得很心酸,不经意撞见几次,更是被抓着她手絮絮叨叨说出自己思念的老人们感动。
也不知道村里头的老人们是怎么传的,至今这个电话的“传说”都只在爷爷奶奶之中传播,上次被秦小渝撞见的是村里头姓胡的阿婆。
胡阿婆打完电话蹲在小车站门口哭到因着血糖低晕过去,还好秦小渝回来的及时,给她喂了糖水,又听着她哭着对自己表示了感谢,也听了她的故事。
胡阿婆的母亲生了六个女儿才得了个儿子,她是老四。
直到生了儿子,胡家才觉得家里面的孩子太多养不起,老大老二已经能干活了肯定要留着,老五老六都被人看上了,没过几天就送了出去,胡阿婆的娘为了这俩姑娘哭得不行,连奶水都少了。
没办法只能将老六抱了回来,那还得送一个出去。
“那肯定不是俺就是三姐”,胡阿婆拿手绢沾了沾眼睛,“俺那时候也就七八岁,听俺奶说要将自个儿送出去吓得要死,还在那天前吃了山蜈蚣,下吐下泻沾了一身的赃物。”
“俺永远忘不了三姐那时候的眼神”,胡阿婆哽咽着说道,“从这以后俺就再也没有见过三姐,前两年才听说她已经去世了”
“谢谢恁,小鱼,真的谢谢恁!”胡阿婆颤抖着抓住了她的手,将头放在了她的手上。
秦小渝感觉到一滴滴滚烫的眼泪落在了她的手背上,在胡阿婆一声声呜咽的哭声中,她听到了后悔也听到了想念,还感受到了释怀和感激。
也是胡阿婆为她解了惑,原来她听到的传言是只要来用这个电话喊几声想念的人的名字,当天晚上就有可能会在梦里见到想念的人。
不过这个传言也说了,若是将在听筒里面听到的声音说出来,那人肯定就不来了。
“俺来了才知道是咋回事儿”,胡阿婆拍拍她的手,“恁放心,咱们都帮你保密,这是大功德啊小鱼,恁以后肯定会有好报的!”
秦小渝问过她那听筒中确实是她三姐的声音么?
胡阿婆却笑着摆了摆手,“这么多年了,俺也认不出来了,可那语气真真和三姐是一个样啊”
而秦小渝在墙边蹲了一会儿的,却发现这次来打电话的似乎不是来找亡人的。
“习广天,俺找习广天!”
秦小渝听着那人胡乱拨了几下电话,喊出了自己想找的人的名字,却久久都没得到回应,鼓捣了好一会儿,气的将电话狠狠的挂上了。
等她离开火车站,秦小渝才想起来,习广天不是别人,就是习路他爹,而刚刚试图用这小电话联系他的便是习路的奶奶。
她将此事记在心里,打算到时候问问习家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可第二天见习路的时候,他却说家里什么事儿都没有。
秦小渝又去习家找了两次,习家二老都不在家,一问才知道是为了山货收购会的事儿上山去了。不知是他们俩,老乡们都对这一次山货收购会很是积极,大伙儿全都钻进了山里头。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贺门红公司的收购员们一来到火星庙,就被村口的高跷队给镇住了,而等待收购村民陆陆续续已经过来了,也站在村口的大树下围观。
秦小渝举着手机拍摄,才发现这高跷队就是先前在集市上看到过的,只不过这次除了八仙,还多了些人物。而似乎是为了映照“山货”这个主题,多出来的就是穿着红肚兜的人参娃娃,带着黑头套的何首乌大仙,还有一位穿着清凉的蛇女。
扮成蛇女的那位小姐姐的确很漂亮,秦小渝多给了她几个镜头,她还调皮地对着镜头比了个v。
等到高跷表演结束,秦小渝分明看到这队里头好几位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带着妆拎上编织袋,就钻进卖山货的老乡的队伍中。
来的采购员一共十人,两两一组坐在云村长布置好的桌子前,而村民们则在五张桌子前面排着队,到自己的顺序了,就将自家袋子里装的山货拿出来让采购员们检测。
而村口的大树上这时候也挂上了一张大白板,上面写着各种山货不同等级的收购价格,没去排队的老乡都围在这儿,对着价格议论纷纷。
村里不少人不识字,秦小渝过去的时候,云鼓的二伯云兴旺正拿着根棍一排一排给老乡们讲解,只可惜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反复问他,“香菇多少?一品多少?红菇多少?二品多少?”
秦小渝见他很快就说的口干舌燥,便朝着在大树上看热闹的云鼓招了招手,“去,将姐姐挂在铁门上的喇叭拿过来。”
电子喇叭将香菇红菇等常见山货的价格录了下来,挂在白板前一遍遍播放,而云兴旺坐在大树下,只用回答一些罕见山货的价格就行了。
“小鱼姐,你真聪明!”云鼓朝着她伸出了大拇指,转而又想他二伯夸了一句,“二伯,你认识的字真多!”
云兴旺被他夸得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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