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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公子姒昭的府邸前,明怜跟着公子姒昭下马车,他顺手扶了她一下,明怜有些怔然,但他动作很自然,有礼温润,而且,他看着她的神情温润,没有太大情绪波澜,称不上特殊。
公子良善。
明怜心中更是想,若是真的借此留在公子身边,她应该可以得到保护。
每当想了这样的事,明怜就觉得挣扎,她心中的情绪好像在向两边牵扯,她有卑劣的想法让她去利用,毕竟,留在温润的公子身边,她也会喜欢的,但她又不想利用皎月般的公子,两股挣扎的情绪越扯越远,互相背道而驰,她的心脏在挣扎。
明怜进了公子姒昭的府邸。
府邸是皇子府的规制,很是尊贵,明怜感觉公子姒昭的府邸很安静,好像这里的侍从们都不敢高声说话。
规矩森严。
明怜心中想。
她有些意外,本来她以为温润的公子姒昭府中气氛会很和善,不过府中规矩森严对一个王室公子而言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公子为人温润,但他处理政务一向果断。
他有能力,能掂量分清是非。
明怜愈发觉得留在公子姒昭身边是个良好的自保之策。
若公子姒昭是她的主子,自然是好的。
明怜跟着名士卜洪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自己日后去独自做一些什么,但她骤然意识到,还不到时机,她现在没有旁人在身边时,她就是明怜,就是一个卑微的人。
没有公子姒昭来救她,她这个明怜就会被明家旁系人带走了。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
罪臣之女的身份带来的卑微无法洗刷。
有时候,别人的倾轧在外无可指摘。
但她不甘沉沦入深渊。
现在,她要找到保护才行。
明怜看公子姒昭,颤抖的睫羽下决心继续如潮水蔓延。
明怜先是被带到了府中的一处客房。
客房没人住过,但是很干净,侍从总是打扫。
公子姒昭的府邸每一处都是干干净净的,不容许空白未知,在他的掌控中。
方才路上,他走在前面,傍晚的光辉暗沉,他的面容染着暗色。
“明怜姑娘,你先在此休憩。”到了客房,姒昭对明怜温和道。
明怜行礼道谢,她撩起眼睫,眸子像盛着涟漪水波,漂亮,勾人,瞧着公子姒昭。
姒昭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温润,“天色已晚,你先好好休憩,明日我再找你商谈,可好?”
明怜不着痕迹抿了下唇,点点头。
他没注意。
或者忽视了?
她的手段并不显眼。
公子姒昭离开,明怜微微苦恼,她待在客房中,过了一会儿有侍从过来送了新衣,她沐浴一番,在客房中休憩一晚,因为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多,心情复杂,所以没注意到自己是相当于直接住下了,住宿的事情其实没有商谈。
第二日,天色尚早,公子姒昭来见明怜。
他今日穿了浅色的衣衫,干净无暇,如玉郎君,若他笑了笑,满山的枝头都会开放灼灼花朵,温润清雅,俊美柔和。
明怜也穿了浅色的衣衫,侍从送来的衣服只有这一套,她很早就起了,她难以沉稳安眠。
“公子。”明怜迎接公子姒昭,接着,她就站在公子身边,不知道怎么做,略微有些僵硬,但姑且算是……黏着他。
不过,公子姒昭好像没有察觉到什么。
他神情始终温润,公子姒昭在明怜面前柔和温润,明怜一直看着,她也能察觉到他的温和没有变化。
明怜指尖蜷缩,忽然感觉公子姒昭脸上的温和像一种温润的面具,可能是出于他的温和性子,他待她温和,也只是因为他是一位温润郎君。
仰慕公子姒昭的女子应该很多。
这里还是酆都王城。
她在他眼中算不得特殊。
明怜不知道公子姒昭要如何商谈买下她的事情,但是她想留下,以一个侍从的身份就可以了。
于是明怜又对姒昭行了礼,她低头,柔顺如绸缎美丽的发丝在耳旁柔柔滑落,在晨曦的光辉中温和,她垂着睫羽,也是温和的,只是她的眼睛清清的,过于清冷的性格无法隐藏。
姒昭看她,他的脸上神情温润,向来深藏不露。
“公子买了明怜,是救明怜。”她低声,婉转暗示。
姒昭深邃的眸子温和看着明怜,眸底有深意,慢慢道,“明怜姑娘,买你只是权宜之计。”
果然是权宜之计。
明怜指尖颤了颤。
对他而言是权宜之计,对她而言,也许是目前唯一的自保手段。
晨曦的光辉在柔软的白云中流转,光辉从窗外透过来,落在明怜身上,她的身影在光中柔和。
“公子,我……能留下来么?”她轻声细语,问公子姒昭。
她的影子拉长,无声倔强,眸子垂着,眼中没有遭到阻拦后会放弃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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