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完完全全温润的公子,野心昭然,阴鸷冷漠。
“……”
姒昭坐在明怜床榻旁,男人语气温润,轻声唤,“明怜姑娘?”
明怜意识模糊,她的身上都是薄汗,虽然昏睡了,但身体不受控制地流露颤抖。
她凝白细腻的小脸侵染浓烈绯色,好看黛眉蹙起痛苦的弧度,汗水大把大把顺着脸颊滑落,她纤细易折的指尖攥紧被子,呼吸破碎。
她一个人撑着,像独自舔舐伤口的倔强小兽。
姒昭的手指轻轻柔柔擦了擦她脸上的汗水,他眸色深,当看到明怜如此痛苦模样时,他的神情就染了阴沉。
但他话语、动作依然温润,轻缓温柔。
公子姒昭为明怜擦了汗,然后端起桌几上新熬的药,慢条斯理。
他克制的行为像没有情绪波动。
“明怜姑娘,身子不舒服怎么独自撑着呢?”姒昭用汤匙舀起一勺深色苦药,苦药滚烫,他轻轻吹了吹,半垂眼睫,语气温和。
只是,倘若有人接触到姒昭此刻视线,就会深觉骇人。
男人漆黑瞳眸像望不见底,沉沉的,缭绕着无尽暗色,好像在静默等待迷途人跳进去的深渊。
明怜意识模糊,不知道公子姒昭的大手抬起她的下巴,一点点,亲自将汤匙中的药喂给她,她身体无意识作出反应,乖乖张开唇瓣喝下汤药。
对苦药不会抗拒,她太乖了。
公子姒昭放下汤药,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明怜唇边的药渍,眸色微思。
过了一会儿,他看着明怜,好像对着醒来的明怜一样,与她温和询问:“明怜姑娘,倘若是饲主祈愿,让暴雨把鹤的前路封锁,羽翼一点点打湿,让它只能回到饲主身边,你还希望让那只鹤回去么?”
明怜没说话,她现在也说不出话,只是昏迷,脸庞通红,汗水氤氲。
姒昭看她,俯身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
“你选择一人撑着,想来是不会同意的。”他轻声。
公子姒昭的话语落在明怜耳中。
昏睡之人辨别不清他话语中含义,只知道这声音来自天神一般的恩人。
她感受到他似乎在等她的回答,或者是,她在梦中要追逐抓住什么,指尖挣扎,无意识抓住了公子姒昭腰间的玉佩。
姒昭一顿,垂眸,眸色氤氲深意。
“你喜欢这个?”公子姒昭问。
明怜没回答,手指紧紧攥着他的玉佩。
患病昏睡之人是无意识的。
公子姒昭好脾气,没有因此而忽略她,继续问:“要拿走么?”
明怜攥着他的玉佩。
公子姒昭温温一笑,解开了腰间玉佩。
看着明怜攥紧他的冰凉玉佩,公子姒昭又是笑了笑。
他神情的阴沉消散了些,只是,他为明怜拉上被子时,在她耳边幽幽低声,“跟了我,我会与你不死不休。”
男人漆黑眸子中的清润温和不见,真实的暗色沉沉。
“……”
明怜醒来,头疼欲裂,身子骨沉沉的。
她愣了一会儿,意识才缓缓地清醒。
她昨晚回来后不久就发烧了。
明怜看了眼天色,还早。
她起身,感觉身体虽然沉,但是没太大痛苦。
不过按照往常的经验,她发起烧来不会这么快好。
明怜看到桌上残留的空药碗,她拿起药碗嗅了嗅,与平时的药不同。
所以……是女医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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