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有了聚焦,落在陆曼的脸上,闻言,笑了一下:“喝了一杯。”
“一杯倒?周老板什么时候酒量这么差啊?”
陆曼将烟丢进烟灰缸摁灭,过去推一推江津砚,拍了好几下他红成猴子屁股的脸,手腕叮当响落在耳边,江津砚皱了皱眉转了边脸。
周青山的声音后响起。
“今天,今天变差的。”
陆曼扭头看了一眼,觉得怪反常,没有多问,让他要是还算清醒就过来搭把手,扶一下这个死醉鬼,她嘴里说着不满。
跟十八岁时不要江津砚去管别人的闲事时语气一模一样。
要给老孟办生日可以办,邀请必要人就好,那么多没必要的人都邀请过来做什么,她看了一眼名单然后找理由推脱不来。
扶人进车,江津砚身子一抽一抽,陆曼眼疾脚快把他踹下车。
“好险,刚洗的车差点被他吐脏。”
外头马路有了积水,江津砚砰一下滚落在地,脏了一身,他似乎觉得快乐,又滚了一下,没眼看。周青山很想让陆曼现在开车,不认识外面这个人。
陆曼也是这么想。
纠结几秒,打电话给酒店的经理,让他帮忙拿新衣服和毛巾过来,顺便带个保洁清一下地面。搞完这些耗了些时间,陆曼扭头想跟后座的人说点什么,发现他已经阖眼休息。
以为他睡了便没再打扰。
周青山没睡,意识愈发清醒,潭柘寺的初遇不是初遇,更早在多久?sd卡损坏,他找不到倪南口中的照片,都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失忆过,去找了医生,医生告诉他是没有记忆损伤。
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医生说还有一种可能,刻意遗忘回避。
安静的车内能听见均匀呼吸声,忽然一道低沉声音倏忽响起,叫人怔住。
“陆曼,你那个朋友是不是能修复sd卡的数据?”
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哪个朋友?”
“高中那个。”
陆曼嗤笑:“那算什么朋友,现在不是了,修复sd卡不是难事,对于你周老板而言更加不是难事,找一个会修复的人多简单,不一定得是他。”
周青山却笃定:“得他才能修。”
陆曼嘴唇张了张,好多话要说,最后都被打断,江津砚哼哼唧唧在一边说胃难受。
醒酒汤早早准备好,阿姨端到周青山面前,他喝了一口就放下,陆曼今日穿着休闲,在对面跷了个二郎腿,手指在键盘敲动。
“联系方式给我,我去联系。”
“没有。”
“陆曼,算我欠你个人情。”
这样近乎于哀求的话是第一次从周青山口中听到,陆曼在包厢就觉得他反常,现在更是反常,抬眼不可置信看向对面,仿佛对面的人被夺舍一般。
陆曼:“是因为倪南么?”
他沉默作答,陆曼唉声说:“发你了,别提起我。”
如果说陆曼谁也不爱,只爱自己,那这个人能从她爱自己的满分里匀去几分。周青山在一个老居民区的街道找到他,小袋子里装着损坏的sd卡。
拄着拐杖的男人背对卷帘门,一旁小狗汪汪叫,转身过来,眼角那道疤显眼,看见来人一笑,似乎早猜到他会来。
早上电话打来,他就是那样的语气,一副猜透的语气。
周青山接过他的水放在桌上。
“我当然会来找你,你把我的卡损坏,不来找你去找谁?”
“不是故意的——”他停顿,又笑:“是有意的。”
“别废话了,”周青山蹙眉,“自己看着修,把以前的照片数据恢复。”
叶敬拿过桌上的袋子去一边。
门铺杂乱,看起来很久没打理,能看出店主的颓废,周青山打量四周,跟一个小黄狗大眼瞪小眼,叶敬总提起过去的事情。
周青山却不理会,朝小黄狗招招手,逗狗。
叶敬抬眼看去,又气又想笑:“别逗我的狗。”
“它叫什么名字?”
“……慢慢。”
“哪个曼?”
“慢慢吞吞的慢,你以为哪个慢?陆曼的曼?不可能。”
周青山无声轻笑,他可是没有提起陆曼。手机恰在这时候弹来陆曼的消息,问起怎么样,他回一个在修。
那边六个点点。
周青山收了手机,走到叶敬的旁边,看他怎么修复,叶敬笑他怕动手脚删掉你东西啊?他没可耻到那个地步。
等了不知道多久,周青山听见他说修好了。
走出老小区,身后风声吹老树喧嚣,老式自行车摁铃响,今天的京城是个好天气。
蝉鸣声不歇,要叫穿整个夏。
周青山看见路边杂志摊的一本杂志,停了许久,老板问他是要买杂志吗?他拿了一本付账,走远了一些路。
拨通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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