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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1 / 2)

谢危看向他。

姜伯游摇摇头似乎想将那一点苦闷挥去,然后注视着谢危道:“宁丫头入京以来的变化,居安该也看在眼底,算是瞧着她长大了。我见居安竟肯管教她,她在居安面前也颇规矩,一时倒觉得是我这当父亲的不称。”

同朝为官,谁不言谢危品行之高,为人坦荡?

是以姜伯游半点没往别的地方想。

谢危另眼待姜雪宁的种种,他隻当是师生厚谊,便道:“居安之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只是宁丫头,若她师从居安能学得一二皮毛,改改这顽劣不懂事的毛病,我便放心了。”

顽劣不懂事?

谢危回想那少女的姿态,扎人得像是荆棘上一根尖利的刺,脆弱又好似悬崖顶一朵艳丽的花,竟少有地听了姜伯游这一番平和的话后,生出些许的不舒服。

于是停步驻足。

他面上的笑意难得淡到看不见,朝向姜伯游,慢慢道:“宁二的性情,外刚内软,怕该打小没得过什么好,吃软不吃硬。但凡旁人给她些好,她便死心塌地。姑娘家不该养成这般,动辄被人拐走。她难受才胡闹,教养不足回到京中,姜大人与夫人果真不曾失望于她言行之无状,举止之粗陋?小姑娘心思细敏,便是没听人口中言,光看旁人眼色,也难免惊惶失落。她既不顽劣,也非不晓事,只是你们不懂,谢某未察,伤着她了。”

姜伯游怔住,无言。

谢危言毕却似有些低落,也不再多说什么,隻道一声“告辞”,缓步行过那刚抽芽的紫藤花架,向府外去了。

他的马车便在侧门候着。

可走出门时却见剑书没坐在车辕上,而是笔直地立在车畔,瞧见他时也是面色古怪。

谢危眉头一皱。

还没等他问出口,车后面立着的一道身影便走了出来,竟向着谢危一拜:“学生见过先生,可等了先生好一时了。”

姜雪宁忐忑极了,在外头等了多时,那一点骤然冒出来的勇气都快在这点滴的等待中耗光,差一点就想要放弃,逃回自己屋里去。

还好谢危这时候出来了。

她硬着头皮上前道礼,勉强挂出讪笑来,心跳剧烈却如擂鼓。

天知道就算是她上一世自戕前出言请他救张遮时,都没这么紧张!

谢危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等自己,于是向剑书一看。

剑书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他目光流转,轻易便猜到了,想她有事知道来找自己,声音都柔和了几分:“什么事呀?”

姜雪宁的声音有些发抖:“学生,学生想恳请先生帮个忙。先生洞察世事,明察秋毫,想必市井中的风雨也一清二楚。宫、宫中长公主殿下待学生甚厚,却因形势所迫被亲族割舍,竟要远赴鞑靼和亲。蛮夷之族茹毛饮血,她不过一弱女子,身份还特殊,焉知他日不会为蛮夷所害?学生虽有绵薄之力,却恐不能救她于水火。不知,不知可否请先生帮、帮……”

谢危的眉头顿时微皱。

姜雪宁一边说一边也在打量他神情,一看这架势生怕谢危不同意,立刻把自己左手举了起来,赌咒发誓:“隻此一次下不为例!非学生挟恩,实在是力有不逮恳请先生襄助一二,行个方便!此事之后学生与先生便互不相欠,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互不相欠。

恩怨两清。

再无瓜葛!

她这么想与他划清界限吗?

谢危注视着她,原本平和的心境竟似被狂风卷过一般狼藉,紧绷的身躯蕴蓄着一种难言的沉怒,连负在身后的那隻手都紧紧地攥住了。

笑意从他唇畔消失。

阴云慢慢爬上瞳孔。

姜雪宁上一世挟恩要他报时,人在大殿之内,只听他淡无波动的一个“可”字,却不知殿外的谢危究竟是何神情。但料想该是平和无波,恍若不沾烟火的圣人。

可这一刻……

他人立在那里,就像是一座不可测的深渊。她竟有一种触怒了对方,下一刻便会被掐死的感觉,悚然之下,退了一步。

良久的沉默。

姜雪宁不敢说话。

谢危终于收回目光,竟平平和和地笑了,仿佛那汹涌的戾气与情绪只是旁人错觉,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话音出口横无波澜,也不比前世多出半个字,隻道:“好。”

铤而走险

直到谢危人上了马车,都去得远了,姜雪宁还有点发蒙。

这人怎么回事?

她琢磨上一世燕临刚班师还朝的那一阵她心中不安,也曾对谢危说过类似挟恩相报后大家便两不相欠的话,可对方好像也没这么大反应啊?

这两回总觉谢危有些奇怪。

可到底是哪里奇怪,姜雪宁又实在说不上来。

想想既然没有头绪,索性把这一团乱麻都抛开。毕竟谢危本就是个喜怒难测不好伺候的主儿,若花时间就能琢磨透他是怎么想的,在那风云起伏的朝堂上人家还怎么混?

要紧的是谢危答应了!

她虽然联系了郑保,外面又找了周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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