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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3(1 / 2)

孙述虽然对她在自己讲学时闹出动静来略有不满,却也没说什么,转过头便继续往下讲了。

姜雪宁听了又有片刻,眼瞧孙述没注意自己了,才又凑上去悄悄把窗扇扒开一条缝。

殿外霞飞檐角,光盈玉阶。

却已是没了谢危身影。

想是沈琅那边还等着他,无暇为这些许小事停下来同她计较。

还不准人上学开个小差了怎么的?

姜雪宁心底这么嘀咕着,越想还真越觉得自己有道理,于是放下了心来。

可没料着,上午的学才上完,下午便有人来“请”她。

是以前见过的在奉宸殿伺候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垂着脑袋对她说:“先生说,姜二姑娘好些日子没有入宫进学,功课该落下了不少,让您下午过去,由先生考校考校。”

姜雪宁顿时如丧考妣。

双脚灌了铅似的,一步步挪回到奉宸殿偏殿,进到殿中,果见谢危已经坐在了那熟悉的书案后面,手中执了一管细笔,正写着一封奏折。

她上前见礼。

谢危眼皮都不抬一下,手中的笔也是行云流水不见迟滞,隻问:“通州瞎玩几天,心玩野了,回到宫里连课业都不听了?”

姜雪宁心道冤枉:“今日是听了的。”

谢危长指轻轻一转,已隔了笔,从旁边匣子里摸出一方印来,抽空朝她看了一眼,淡淡道:“听外头花什么时候开,雪什么时候化,好出去放浪形骸?”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她开小差还被谢危抓个正着。

姜雪宁两手背在身后,手指搅紧。

想了想被谢危打过的手板心,又听他“放浪形骸”四字仿佛意有所指,她不由想起自己昨日去慈宁宫的路上同萧定非说过话,生怕被翻起这些帐来,到底不敢顶嘴,隻埋着头。

谢危把印盖在了奏折落款处,重新合上,便叫了外头小太监进来,递去内阁那边。回头来看见姜雪宁跟隻鹌鹑似的闷着,心里也不由跟着闷了一下。

这模样没半点活泛气儿。

他看了半晌,忽道:“孙述讲的你听不懂?”

姜雪宁顿时惊讶得抬起头来看他。

谢危道:“缺了好些日的堂,能听懂才怪了。这也不难猜。”

姜雪宁惊讶的其实不是他猜着这一点,而是他愿意去猜这一点。毕竟先前似乎要责问她开小差的事情,可一旦要说“听不懂”,便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谢危这样子竟不像是要追究。

她眨巴眨巴眼,心里萌生出个大胆的想法,试探着道:“孙夫子讲得又枯燥又乏味,学生绞尽脑汁都跟不上他。听说先生琴棋书画皆是大才,要不,您教教我?”

这话先把孙述踩到脚底下,再把谢危抬起来,是再明白不过的吹捧和讨好。

谢危觉着,若按自己往日脾性,必定是皱了眉叫她端正态度。

毕竟国子监里孙述可不是个庸才。

只是看她乖乖地背着手在他面前立着,上午在窗内开小差时呆滞的一双眼已填满灵动,像是林间溪畔没见过人的驯鹿,不觉气顺不少。

唇角僵了片刻,终于还是划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道:“摊上你这么个不学无术的,也不知我是发了哪门子的颠。”

他起身来坐到窗前,把棋盘摆上。

姜雪宁打蛇随棍上,立刻道一声“先生真好”,然后坐到了谢危对面。

她发现谢危这人是实打实的吃软不吃硬,只要不浑身带刺地同他对着干,哄起来总很容易。不不不,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谢居安,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用上一个“哄”字了?

要不得,要不得。

该放尊重点!

姜雪宁被自己心里蹦出来的那个字吓了一跳,及时把自己跑偏的念头给拽了回来。

谢危把旁边棋盒放了过来。

他一身苍青道袍,衣袖上滚着暗色的云纹,似松涛云浪,往窗下坐着,半点不见通州那日的杀伐冷厉,又恢復了平日那一点闲听落花的悠然隐逸。

“下棋须算计,确系一法。只是我辈若论围棋,更多讲‘势’。”谢危对孙述教的那一套,倒并不排斥,看了她一眼,许是觉着姑娘家都喜欢白,便将那一盒白子搁到她右手边上,“算计乃是术,若能得‘势’方为得道。”

姜雪宁看向那盒棋子。

不意间一抬眸,却发现谢危右手五指修长,煞是好看,可无名指中间的指节处却裹了一层细细的绢布,隐隐透出几分药膏的清香。

她脑袋里于是转过个念头,想起在通州时见到他手上有伤,却记不得是什么地方,哪根手指了,于是道:“先生的手伤还没好么?”

谢危去拿棋子的手指一顿。

他自然搭着的眼帘掀了起来,唇线抿直,看着对面的姜雪宁,许久没有说话。

姜雪宁心里打鼓,莫名觉得这眼神里浸着点寒意,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可临了了又不敢开口。

半晌令人心悸的静默。

终究还是谢危先收回了目光,压根儿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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