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根本还没等他把话说完!
亮堂堂的厅里只听得“啪”一声脆响!
萧定非右手抬起来毫不留情给了他一耳光,力道之狠,打得他脑袋都偏了过去,差点一个趔趄摔到旁边地上!
“烨儿!”
“你做什么?!”
两声惊急的怒喝几乎同时响起,是萧远和卢氏万万没想到他竟忽然向萧烨动手,终于没能坐住,豁然起身来,向他怒目!
萧姝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何曾见过这样的浑人?
那一巴掌之狠,让萧烨半张脸都高高肿起来,看着触目惊心!
她眼皮跳了起来,寒声道:“定非兄长才回家中,便这般容不下手足兄弟,传出去怕要败坏德性吧?”
萧远则是沉着脸朝萧定非走过去。
萧定非瞅他一眼,回眸来看见刚才被自己一巴掌打蒙的萧烨好不容易又坐直了回来,张嘴似乎便要向他说什么,喉咙里便发出低低一声笑,反手又一个耳光打了过去!
厅里萧远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厅外伺候的仆人更是全都吓傻了!
萧定非把眼看着便要昏过去倒下去的萧烨拎了起来,似笑非笑回头向萧远道:“劝你冷静一点,要知道我可是谢少师这一趟带回来的重要人,圣上剿灭天教可还指望着我给消息呢。你要敢对老子动手,老子就能让你这两个‘续弦生的’变成‘奸生的’!”
萧远隻觉得脑袋里一阵气血乱串,人年纪大了,何曾受过这么强烈的刺激?
抬手捂着自己胸口,他眼前一片发花,竟是站不大稳当。
身子一阵摇晃,险些跌坐在地。
卢氏惊惧交加,眼泪都出来了,抢上去忙将萧远扶住,哭道:“老爷,老爷你怎么了!”
萧远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儿,颤抖着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萧定非隻觉得这家人安生日子过惯了,这一点折腾都受不了,实在太他妈扫兴,不由摇头叹了气,凉飕飕道:“不想干什么。只是吧,你们这帮狗日的好过了,老子的日子就好过不了。”
实在不是老子想跟你们作对嘛。
他心里想,你们的好日子今儿个就算到头了,要不搞死你们老子可不好交差!
萧姝自来是难得的聪明人,曾在脑海中无数次构想过萧定非回到萧氏之后的情况,可却没有一种能跟眼前的场面对上。
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谁见了都觉得棘手。
只是她还算得上冷静,悄然紧握了手指,强迫自己不要发作,挂上笑容道:“圣上器重兄长,世子之位总归是兄长的,他日国公府也是兄长的。同是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兄长实在没有必要对我与弟弟如此忌惮……”
“你这臭娘们儿再敢叫一句‘兄长’,我保管你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萧定非听了这“兄长”二字都感觉出了万般的虚伪,瞧她虽然一张好看的脸,可从头髮丝儿到衣角片儿,没一处不透着让人厌烦的假,看一眼都觉得倒了胃口,不由轻轻嘀咕了一句,“妈的长这样脱光了求老子上老子也不上。”
虽是嘀咕,可声音却不小。
萧姝读的是诗书礼仪,何曾听过这般污言秽语,一瞬间已是脸色大变!
翁昂
第二天一早,姜雪宁听说,昨晚国公府打起来了。
世家大族里做事的下人到处都是,随便出去个人做采买,消息就传遍了全京城,进而传到主子们的耳朵里。
更别说大清早直接闹到宫里去了!
萧定非着实是个狠人,一句话得罪了萧姝。
哪个大家闺秀能容忍他口出如此狂言?
盛怒之下一言不合,竟叫了人,两相动起手来。本也没准备真对萧定非怎样,岂料这无赖一点亏也不肯吃,口出狂言之后还半点不觉得有错,下人们想要上去按住他,他一脚踹一个。拉扯之间,难免有些皮肉上的小伤。
这下好,萧定非不干了。
大晚上就跑到那院墙上面坐着嚎,口口声声控诉萧氏一族容不下他,要谋财害命。嚎完人就溜了,当夜住在了京中最奢华的青楼藏娇阁里,抱着那温香软玉睡了一晚不说,还挂了房帐说他日定国公府自会来结。
嫖个妓都要让萧氏掏钱!
天还没亮,直到凌晨才好不容易把气血顺了睡过去的萧远,还没一个时辰就被人吵醒了,竟是管家哭丧着一张脸战战兢兢来报说,藏娇阁的龟公来府里要帐。
萧远一口气没喘上来,气上头来,一头栽倒在地!
公府里顿时哭天抢地一片。
这边厢慌忙去请大夫来看,那边厢却是宫里直接来了传召,要宣萧氏这一干人等觐见——
原来萧定非这孽障从青楼里出来,一大早直奔皇宫。
竟然是恶人先告状!递了牌子入宫向皇帝状告他们容不下自己,称萧姝区区一个大小姐,没名没分却敢唆使府里的下人责打他。
皇帝面前,衣裳一解。
好家伙,果然是有些青紫的伤痕,分明昨夜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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