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当啷”,一片乱响!
场中不时有惨叫之声。
树林外头的泥地上不多一会儿便洒满了鲜血,陆续有人倒下。
这些个刺客的功夫,竟是个顶个地好,下手又极其狠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一发现剑书死守在萧定非车驾旁不离寸步后,便有人上来齐齐向他举刀,竟是将他团团围住,使其脱身不得。
另有两人却从侧翼抄过来。
黑巾蒙面,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寒光闪烁,叫人一见心惊。
两人提刀便向马车内捅去!
“嘶啦!”
车帘顿时被划开了一条巨大的口子。
萧定非被困在车内,虽然是个草包,可身上也是带着剑的,早在得知有刺客的时候便拔了握在手里,此刻刺客的刀进来,他立时横剑来挡了一挡!
紧接着就听得“噗噗”两声。
两支雕翎箭几乎同时射到,准确无比地从两名刺客眉心贯入,穿破了两颗头颅!
萧定非朝外头看去——
树林边上一棵老树的树影里,稳稳立了个人,正是谢危身边那并不总常看见的蓝衣少年刀琴,持弓背箭,竟是不疾不徐,一箭一人!
没一会儿地上已躺倒一片。
直到这时候才见谢危掀了车帘,从车内出来,站在了车辕上,举目一扫这惨烈的战况,淡淡吩咐了一句:“留个活口。”
刀琴暗地里撇了撇嘴。
心里虽有些不满,可搭在弓弦上最后那支雕翎箭,到底还是略略往下移了移。
“嗖”,一声破空响。
箭离弦化作一道疾电驰出,悍然穿过最后一名刺客的肩膀,力道之狠,竟硬生生将这人钉在了萧定非马车一侧的厚木板上!
萧定非人还在车内,但见一截箭矢从木板那头透入,头皮都吓得炸了起来!
登时没忍住骂了一身:“操了你姥姥!”
这到底是要谁的命啊!
这帮刺客来得快,死得也快。
随行众人这会儿才觉出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不敢去想,若发现端倪晚上一些,以这帮刺客厉害的程度,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再看向谢危身边那剑书、刀琴两人时,便带了几分敬畏。
姜雪宁远远看着,没敢下车。
萧远的车驾在前面,此刻一副受惊的模样从车上下来,向周遭扫看一眼却是立刻黑沉了一张脸,满布阴云:“好啊,竟然真有刺客!”
谢危倒没下车,隻唤了剑书一声。
剑书剑上的血都没来得及擦,听谢危这一声已然会意,径直向那被钉在马车上的刺客走去,一把将对方蒙面的黑巾扯落。
三十来岁模样,左颊一道疤。
一张脸早因为贯穿肩膀的伤痛得扭曲起来。
然后在蒙面的黑巾被扯落的瞬间,这人眼底竟闪过一片狠色,两边腮骨一突,像是要用力咬下什么一样。
他反应的确快,可面前这少年的手却比其还要快上三分!
根本不等他咬实了,眼前残影忽地一晃。
这名刺客隻觉得下颚一痛,紧接着便没了知觉——竟是剑书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直接卸了他的下颚骨!
萧定非在旁边看见,隻觉自己下巴都凉了一下。
那刺客眼底已露出几分绝望。
剑书轻车熟路,半点也不费力地便从其牙下掏了那枚小小的毒囊出来,回头向谢危禀道:“先生,死士。”
谢危方将那枚“斫琴堂主人”印放回了印囊里,半点也不意外,笑笑道:“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
萧远刚走过来,有些胆战心惊。
谢危轻轻摆手:“杀了吧。”
那刺客着实没想到,惊诧之色方涌上脸,剑书已直接一剑划了他半拉脖颈,血淌了一地,然后干净利落地拔了剑连着不瞑目的尸体一道扯了掷在旁边地上。
众人都不由打了个寒噤。
前头张遮看见,隻觉不合常理,眉心于是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谢危却是寻常模样,回眸向一旁萧远看去,仿佛才想起来一般,有些抱歉模样:“瞧我,都忘了。这刺客似乎是向着定非公子来,实在罪大恶极,谢某没问过国公爷,就叫人给杀了。国公爷可不怪罪吧?”
天知道看见死士自尽不成时,萧远心里有多怕?
可紧接着就见人死在面前。
他又惊又骇之余,却是颤巍巍地松了口气,直到此刻都还有些恍惚,隻道:“怪罪倒不怪罪。只是有些可惜了,虽是天教的死士,带回去严刑拷打审问,也未必不能叫他吐露些情况……”
天教的死士?
萧定非看了这满地狼藉一眼,心底冷笑了一声,一时有些齿冷,又有些怜悯。
他隻重抬首,向谢危看去。
晌午时出了太阳,这时候已近黄昏,正是日薄西山。
残阳余晖,惨红一片。
山林里起了雾。
这位年轻的少师大人长身而立,原本一袭雪白的道袍,被夕日的光辉覆了,仿佛是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