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喝酒?
燕临不明所以,想说壮志男儿有几个不饮酒?可一垂眸触到的却是她柔软后面藏了几分脆弱的眼神,也不知为什么心底仿佛也有某个地方被扎得一痛,于是迁就而宠溺地笑起来,承诺她:“好。”
尤芳吟的改变
这一天,姜雪宁很晚才回到府里。
洗漱过后躺到已经铺好的床上,已经是深夜。
燕临系在她手腕上的那一条茉莉手串被她小心地解了下来,轻轻地摆在了妆奁上,幽幽的清香传到她枕边,变得极浅极淡,却一直沁入沉沉的梦里。
只是次日一早起来,妆奁上那串茉莉都败了。
原本饱满的花瓣耷拉下去,像是失去了生机与水分一般,呈现出一种萎靡的姿态。
冬日的茉莉,固然稀罕且好看,可终究算不上是绽放的最好时候。
姜雪宁站在妆镜前垂眸看着它许久。
然后将它捡起来,放进了一隻藏香的小匣子,搁在案头。
宫里隻给了两天的时间,让这批入选的伴读回家探望父母,与家人道别,顺便再做好入宫常住的准备,时间实在算不上充足,今天傍晚就要重新入宫。
屋里的丫鬟婆子都在帮姜雪宁收拾东西。
她自己倒不需要怎么忙碌,隻坐在外面廊下发呆,思考起如今的局势和自己的处境。
原本不打算入宫,结果遇着一帮“神队友”,活生生把自己弄进了宫选为了伴读。姜府的门第在京中固然算不上是低,可比起别的世家大族则远远不如,上一世她入宫最大的依仗其实就是燕临。
可不久后勇毅侯府就出事了。
她那时本就不合群,性情方面也与别的伴读玩不到一起,又因勇毅侯府出事,宫中不乏有见风使舵、落井下石之人,所以后来有一阵很吃了一番苦头。
还好更后来她搭上了沈玠。
入得临淄王殿下的眼之后,处境才渐渐好转,没人敢欺负了。
上一世她是傻,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也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吃了那许多的苦头。如今勇毅侯府出事的结果只怕无法避免,而入宫这件事已经成为定局,她还要在宫中住上半年,且她这一世实在不想再与皇族有太深的牵扯,那么花心思去讨沈玠喜欢以保全自身的这条路,是无论如何也不该再走。
但如果这样……
这一世,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在宫中的这半年好过一些呢?尤其是前几天在宫里那一番折腾,她好像无意间又成了人缘最差、最招人恨的那个。
周寅之太危险。
之前用他是迫不得已,往后却是要小心一些。
但,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谁能用吗?
“唉……”
真是想想都头大。
姜雪宁看着雨后非但没有放晴反而越添上几分初冬阴霾的天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尤芳吟那边怎么样了……”
尤芳吟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不确定。
昨日从姜雪宁那边回来后,她中途便绕路去了许文益那边看望了一下,这一次倒是对蜀地井盐和卓筒井的事情隻字未提,坐了两刻便走——
倒不是真有什么事要找许文益,而是姜雪宁这般吩咐过。
说是什么“故布疑阵”。
此时此刻她看着自己笔下写出的歪歪斜斜的那一页字,手指却忍不住地颤抖起来,心跳也有些加快:昨日二姑娘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心里面也的确冒出了一个报復尤月让她为自己的言行吃点苦头的想法。可她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还没有成心地害过谁。计划是打算得好好的,但真当要做时,却难免生出几分忐忑。
“她在屋里?”
正在她犹豫忐忑之时,外头忽然传来了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一声藏着轻蔑的询问。
立刻有人在外面回答:“在呢。”
那娇俏的声音立刻道:“走,进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脚步声立刻变得大了起来,也近了许多。
在府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也受了她这么多年的欺压,尤芳吟岂能听不出那是尤月的声音?几乎立刻就把桌上这张纸折了起来往袖中一收,紧张地从座中站了起来,抬头看向门外,唤了一声:“二姐姐。”
尤月这时刚好走到门口。
尤芳吟在看到她之前,以为自己会像以前一样恐惧到不敢直视,甚至瑟瑟发抖;然而真当她出现在自己视线中时,她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昨日二姑娘那强忍的委屈和苦涩——
二姑娘已经为她做了那么多,在宫中还要因为救过她而被二姐姐刁难,如今该是她报答二姑娘,保护二姑娘的时候了。
一颗心忽然就定了下来。
尤芳吟藏在袖中的手指悄然握紧,也攥紧了自己先前放在袖中的那一张纸。
她知道,机会送上门来了。
尤月今日一身鲜妍的桃红色襦裙,因着这两日天气骤然转凉,还十分娇气地带了个兔毛手笼,将两手都揣在里面,站在门口睥睨地向尤芳吟看了一眼,又扫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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