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重新上了马。
只是一转头又见她还站在门口望着自己,便道:“回府去吧,我看着你。”
姜雪宁却静静地回视着他,问他:“燕临,你总是这般宠着我,护着我,可有没有想过。若某一日,我没有了你,会是什么样,又该怎么办?”
燕临一怔。
他觉着她今日有些伤感了,隻道:“杞人忧天,你怎会没有我呢?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姜雪宁一时竟觉心痛如绞,连再看他一眼都觉得难受,于是低低笑一声:“也是。那我回去了。”
燕临点了点头。
于是她转过身,走进了姜府还为她开着的侧门。
燕临长身坐在马上,牵着缰绳,注视着她的身影渐渐隐没,心底却忽涌上了一阵迷惘。
姜府里很多人没睡,就等着她回来。
白日里京城出了刺客的事情早就传开了,姜伯游一听说姜雪宁当时竟然在场,且正好被那刺客挟持,差点吓得一颗心跳出心口。
还好别人都说她人没事。
只是后来这小丫头片子居然又被燕临拐去逛灯会,着实令人生气。
姜伯游心里打算好了,等姜雪宁人回来,必要好好地训她一顿才好。
可等看到她回来,一张脸脸色实在算不上好。
这一时又忍不住有些心疼这丫头:刺杀这檔子事儿要么是平南王逆党,要么是天教乱党,怎么着也不算是宁丫头的错,都这么惨了还要被苛责一番,那也太过分了。
所以还未开口,心便软了下来,隻温声对她道:“近日来京里颇不太平,听说锦衣卫已抓了好些作乱的逆党,今日也不仅谢居安一个人遇袭。你与燕临虽然要好,我也对他放心,可谁也不知道到底会遇到什么事。这段时间便少出门吧,等太平一些,你们再出去。”
他以为姜雪宁还要反驳两句。
但没想这一次她竟低眉敛目地应了,道:“好。”
后面一连十多日,她也果真没有再出门。
只有遇袭之后第二天,她派人去了一趟斜街胡同,让周寅之带名帖去投燕临。
之后的事情她便暂没过问了。
没两日,燕临便随他父亲勇毅侯去巡视丰台大营和通州大营,九月廿一才回来。
也是这一天上午,宫里面传了消息,说乐阳长公主羡慕文华殿总开日讲,央求了圣上也为她寻几个靠谱先生,想认认真真地读点书。
于是圣上发了话,为长公主选伴读。
下朝的时候便对各位大臣交代了一句,要他们家里有女儿的、年纪公主相仿的,挑一个品性好的报上来,再由宫里擢选。
这一下,满朝文武的心思都活络了。
谁不知道乐阳长公主受宠?
且如今文华殿陪着皇上听经筵日讲的哪一个不是天潢贵胄、世家才俊?
不说将来姑娘家嫁人的时候“进过宫”“当过长公主伴读”这名头有多好使,光是这连结姻亲的机会,还有选进去后各家的脸面,都值得大家伙儿拿出力气来争上一争。
别家是如何安排,姜雪宁不知。
她只知道自家。
姜伯游从宫里回来之后便把这事儿同孟氏说了,对她道:“我听说前阵子重阳节宴的时候,宁丫头在清远伯府好像被乐阳长公主另眼相看,很有些亲近喜欢的样子。各家把人选报上去,宫里是还要挑一遍的。论品性才学,自是雪蕙这孩子适合些,沉稳端庄识得大体,不容易惹事,可也未必比得上别家姑娘。宁丫头报上去,被挑中的可能很大,可她性情顽劣,只怕比长公主还刁钻一些,不是能受气的。这要怎么办才好?”
孟氏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她情知姜伯游因对宁丫头有愧且又有勇毅侯的原因在,对宁丫头格外偏宠一些,可入宫为长公主伴读这件事到底事关重大,叫姜雪宁去哪里能让人放心?
她道:“宁姐儿浮躁,宫里却拘束,她未必愿意去。”
姜伯游看了她一眼:“我其实也觉着蕙姐儿会稳妥一些。”
倒不是偏心,而是宁姐儿的性情实在令人担忧。
挣不着脸面无所谓,只怕惹出祸来。
不过这等事还是要和两个姐儿商量,所以姜伯游便道:“去请两位小姐来。”
孟氏一时又觉着气不顺了,叹气道:“我只怕宁姐儿又闹起来要争,不肯罢休。”
姜雪宁原是在午睡,骤然被叫起来其实有些起床气,但也不好发作。
收拾一番去了之后,便发现姜雪蕙早到了。
她行过礼坐下来。
姜伯游把事情都给她们讲了,末了道:“现在是只知道挑伴读,具体进宫要学什么,怎么做,却还一概不知。但本朝皇子们的伴读都是要住在宫里的,而皇宫是什么地方你们都知道。万万得小心谨慎,须得挑个稳妥的去。可宁姐儿似乎很得长公主青眼。你们俩怎么想?”
下头一时静默。
姜雪宁坐着没动,也不说话。
姜雪蕙却低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那一方绣帕,想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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