啃着杂菜馍馍。
馍馍里放了很多菜和玉米面,吃在嘴里有些涩口,需要伴着水才好咽下去。
吃半个馍馍用了半葫芦的水,肚子这时候也觉得有了东西,唐青青就拿出镰刀,在附近割荆条。
现在的荆条柔软又充满韧劲,不容易被折断,很适合编成筐子。
筐子不仅能自家用,多出来的还能卖给供销社。
供销社收筐子,一个筐子依照大小不等能卖一到两三毛钱,要是手脚快的,一个月就能赚好几块钱呢。
现在囤荆条,回头冬天没那么忙了,就能抽出空编筐子了。
当年用不完的,第二年也能继续用,用水泡半个月就能恢复韧劲。
唐青青每年这个时候,就会一边放羊一边割荆条。
割完荆条唐青青也没闲着,挎着篮子,用树枝做的镊子夹羊屎。
大队养羊不仅能增加收入,还能拥有很多羊屎作为肥料。
因此,每个放羊倌除了放羊,还得把羊屎给捡了。
这一天,唐青青除了吃东西的时候歇一会,一直都没有停过。
看日头差不多,唐青青背着一捆的荆条,手里挽着一大筐子的羊屎,赶着羊回去了。
因为她离得不远,所以回来得也比较早,回去的路上看到另一组的羊群还在山上。
唐青青一看羊就知道是哪一组的羊,她伸头张望寻找羊倌,很快看到一个小身影缩在半山腰上。
“草儿,天晚了,一块回去呗。”
王草儿没动静,唐青青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
“青青姐……哇——”
王草儿看到唐青青,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唐青青吓了一跳,连忙跑过去看情况。
“这是咋了?是不是黑子欺负你了?我一会非把他给揍趴下不可,成天净欺负人!”
王草儿今年只有十岁,他们这一组是两个人一块看着羊的,数量也比唐青青这边多了几只。
跟王草儿一块的是她的堂哥王黑子,比唐青青小一岁,跟只猴似的喜欢到处乱窜。
他这人就喜欢搞恶作剧,之前把苍耳放到王草儿头上,然后一通乱搓,搞得王草儿最后只能把头发剃了,有一阵子都得包着头巾才敢出门。
唐青青也差点中招,当时她就压着王黑子往死里揍,这才让这小子不敢招惹她。
放羊的时候,他就知道玩,捡羊屎、看羊的事都是推给小自己两岁的堂妹。
王草儿看唐青青撸起袖子,一副要去干架的模样,连忙抓住她的衣服。
“不是这么回事,青青姐,这次是我闯了大祸。”
“怎么了?发生啥事了?”
王草儿满脸绝望,哭得一抽一抽的,“羊,羊,羊丢了!”
作为一个羊倌,把羊给弄丢了,这事可就大了,肯定会被大队点名批评的。
不仅要扣工分,还会被树为典型。
最关键是,损失太大了。
她现在吓得不知道该怎么办,连家都不敢回。
“你先别着急,告诉我咋丢的?啥时候丢的?丢了几只啊?”
“我也不知道啥时候丢的,太阳在头顶的时候还都全着。我去割了荆条,就那么一会儿工夫就少了两只羊。”
王草儿瑟瑟发抖,两只羊啊!
这要是没了,家里人会把她给打死。
她本来就因为是个女孩,不被家里人待见,再闹出这么一出……
王草儿都想去跳河了,不敢面对将要发生的事。
“丢的那两只羊是什么样子的。”
“啊?”
“是大羊还是小羊?白的还是黑的,公的还是母的,羊角长啥样,平常喜欢怎么哼哼,怎么跑怎么跳的,把你所知道的,说得越详细越好。”
王草儿已经放了两年的羊,一直兢兢业业,对这些羊特别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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