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桐,最近在那边住,还好吗?你脸上怎么有些脏,是灰吗?”
病床上的简丽还是有些虚弱,左手手背上插着吊针。
简桐有些心虚,食指轻轻刮着着脸庞被洗得有些发红的地方,道:“没什么,就是来的时候太急,不小心蹭到了。”
“是吗。”简丽放下了心。
简桐站起身,收拾床头小桌上的餐具,不经意碰到桌上的塑料袋。
“这是谁送的水果?我记得阿千来的时候没带东西吧。”
他解开塑料袋,看见里面成色极好、个头硕大的脐橙,问道。
“噢。你不在的时候,有一些你的高中同学来看望我。”简丽微微笑着:“都是很有礼貌的孩子,特地来给我解闷呢。”
“这样。”他把果子一个个拿出来放到水果筐中,眼睛有些发酸,道:“之前买的猫粮到家了,阿千帮我搬了很多东西。妈,等你康复出院了,没准那只猫也会来我们家。到时候,就我们一老一小一猫,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简丽慢慢合上了眼睛,搀着银丝的头发落在枕边,应了一声好。
“你怎么最近老是走神啊?”
简桐听到这话,把饭盒的盖子扣好,面上露出抱歉的神色:“阿千,麻烦你了,还要来帮我。”
“没事,谁让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呢?你这几天都不在夜市,我一个人无聊死了。”阿千笑嘻嘻地问道:“怎么样,住在豪宅里舒不舒服?”
“……”简桐余光着落在自己绑塑料袋的手上,食指环着一圈创可贴。
——是在教室里弄伤的。
他有些无所适从,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桐犹豫着,对阿千道:“阿千,我不想住那里。我宁愿回来卖烧烤,也不想问我那个爸爸要钱。这一切实在都太荒唐、太……”
阿千收敛了面上的笑,哐的一声把蛇皮袋扔到地上,道:“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糊涂话?”
他揪起简桐的领子,有些激动:“你现在有学上,妈妈就算生病,也有人给医药费。在我们这种人面前,你说这种不觉得自己太不知足吗?”
简桐哪知道自己的话刺激到了阿千,错愕地看着他,好一会才想起来阿千的父母早出去打工,唯一陪伴阿千度过初中的奶奶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阿千……”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那个舅妈早就来这里转了个遍,全夜市的人都知道你有个富爸爸了!”
“什么?”简桐不敢相信。
“你舅妈!嘴跟个破口袋似的,说你以后要去外国读书,要飞黄腾达了,跟我们这帮垃圾不是一路人。你就算想辍学回来卖烧烤,夜市的人也能把你用唾沫淹死!”
简桐听到这话,脑袋瓜里嗡嗡作响,,支支吾吾个半天,却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憋得出个“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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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到家了。那些东西要不要我帮你搬?”管家停好车,转头向车后座的人问道。
简桐浑浑噩噩,像只不知道该向何处而去的困兽,抱着自己洗得发旧的书包发愣,听到管家的话,说道:“啊、没事!这些东西不多的,我一个人就搬得动。”
管家下车打开了后座车门,简桐抓住塑料封口,把蛇皮袋抱在腰间。
“我当初在国际高中的时候,也看不上那种男生。”
女生听完闺蜜的话,在客厅笑起来,又说道:“有些男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上赶着就要来倒贴。”
朱奕坐在其中,听着几个女性朋友的谈话,也忍不住微微地笑,下一刻被拱形红木门发出的声音吸引着回了头。
门边还未见人影,一个硕大的蛇皮袋不知是不是勾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顷刻间把装着的东西噼里啪啦吐在了地上。
“少爷小心!”管家在后头喊道。
客厅的几个女生被吸引了注意力,最右边的女生喊道:“哟,这不是上次那个卖烧烤的吗,怎么来你家了啊?”
“那小夜市的烧烤摊,还有上门服务呢,拿蛇皮袋来是要干什么啊?”又有另一个女生附和,向朱奕递了个“你看他”的眼色。
朱奕也知意,轻勾嘴角,说道:“那是我父母找回来的哥哥,你们别这么说他。”
简桐并不想理睬她们,只是慌乱地想把那些掉落在地上的书收拾起来,可是刚要捡起的一本《西窗法雨》,便被抓住了手腕。
“原来你喜欢法学啊,要是大学想选法学专业的话,不如来国际高中?我上过的学校,你转学过来吧,挺高级的。”她垂眼,笑容和善,用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你现在,跟夜市的人可不一样了。就算你想回去卖烧烤,你猜人家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
“你……”简桐皱眉,直觉阿千先前的话跟朱奕有关,心突突地跳着。
“噢,小桐回来了。”朱庆安从楼梯走下来,远远地跟简桐打了声招呼。
朱奕扔开了简桐的手,转身道:“这么晚了,爸爸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开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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