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瀚也是颇为自傲。
王氏对平安镇一带的经营,可谓是一代接着一代,呕心沥血,不计成本。没有这样持之以恒的努力,就不会有现在的平安镇。
“正是因为有像王氏这样具有开拓精神,并愿意为之代代努力的家族存在,咱们陇左郡才能不断扩大,咱们人族的栖息地也才能日益扩张。”钱学翰眺望着远方那规模巨大,壮观无比的梯田,圆润的脸上满是感慨和钦佩,“贵族的宙轩老祖,守哲家主,都是雄才伟略的英主,着实令人佩服。”
钱学翰十分谦逊低调,说话之时都是将自己放在了晚辈末学的位置上。但事实上,他也就比钱学安小了十来岁,年龄与王守哲相仿。
级别越高的家族,嫡脉直脉男子成婚生子往往都会偏晚一些。毕竟,出身在这样的家族里,只要资质不出大问题,一个灵台境修为总是跑不掉的,而不少嫡脉以及部分直脉的最终目标,往往都是成为天人境。
像钱学翰的父亲钱勤宏,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心修炼,直至六十岁时他正式接掌家族,才开始娶妻生子。
如今的钱勤宏不过一百出头,就已经踏入了天人境,外表看上去也不过是中年模样。这还是他作为家主,为了让自己显得成熟稳重,特地将自己扮老了,若是扮嫩的话,和那些学宫里的“青年才俊”其实也差不离。
“守哲家主的确非同一般。”钱氏长老钱景德对王守哲也是大加赞赏,“当初在陇左郡天元丹坊见过一面,当真是渊渟岳峙,气度斐然,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他后辈中颇有出息的钱学富,与王氏王守业相交莫逆。种种缘由下,他对王守哲的了解算是比较深的,属于长老中亲近王氏的一派。
这也是为何,钱氏长老会与家主会派遣他随行出使。
说说话,赏赏景,不知不觉间,渡船便已经航行了一半,到了安江中心。
两侧水茫茫一片,看不见岸,只能影影绰绰看到远处峰峦叠起,如同屏障一般的六平山余脉。
远远看去,那山脉就仿佛水墨勾染而出的一般朦胧,尽头处仿佛和天空融为了一体。
蓦地。
上游汹涌而下的湍急水流之中,出现了一抹突兀的深色。
那是一叶小小的乌篷扁舟。它顺江而下,速度极快,就如同一支利箭般直冲渡船而至。
扁舟上有两人。
一位是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摇橹船夫。
而另外一位,则是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子。
她俏立在扁舟船首,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真容。
江风飒飒,她一袭仙姿飘飘的长裙却不染半丝江风,丝带与裙褶自然垂落,仿若身处静室,无一丝一毫摆动。
江流滚滚,都掩不尽她那一身脱俗的气韵。
“大家小心!”
仅仅一瞬间,修为实力达到天人境中期的钱景德长老心中便是一悸,蓦地生出了强烈的危机感。
他脸色大变:“情况不对劲。”
他话音刚落,那艘扁舟上的船夫率先动了。
只见他身躯一震,身上的蓑衣骤然爆裂,化为无数碎片崩飞。
与此同时,他的身躯骨骼也极速膨胀起来,眨眼间便化为了一个体型足有丈余的“金刚巨人”。
这“金刚巨人”体型虽大,行动间却灵动如雀。
猎猎江风中,他踏江而至,如履平地,只一眨眼,便已经到了渡船前方。
下一刻。
他便如鹏鸟般凌空而起,猛地一拳朝渡船捶去。
罡风猛烈,气劲惊爆。
这一瞬间,他便如一尊战神金刚降临人间,威风八面,不可一世。
“不动金刚战诀!?”
钱景德的目光陡然凝重。
功法运转之下,一股紫色玄气瞬间自他体内澎湃而出。
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腾空而起,周身紫气沸腾间,他整个人便如同一轮紫气煌煌的烈日一般,威势赫赫,让人胆战心惊。
他修炼的功法正是钱氏镇族功法“紫亟正阳诀”,乃是一门不可多得的玄奥高深功法。
相传,“紫亟正阳诀”修炼到了极致,一身玄气厚重如岳,钱氏的第一代开山老祖便曾经凭借“紫亟正阳诀”,以一己之力迎战三位紫府境上人,足足抵挡了一个时辰方才落败。
当然,传言也许有所夸大,但钱氏能屹立至今,这一门“紫亟正阳诀”的确是功不可没。
其战力之强,即便在上品功法中都是数得着的。
澎湃的紫色玄气凝聚成一道掌印,被钱景德反手便拍了出去。
“轰!”
拳掌交击,一道猛烈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震得渡船不住颤抖,周围被波及的水面也炸出了一道道浪花。
气劲也震飞了那“船夫”的斗笠,露出了“船夫”的真容。
竟一个眉宇间戾气十足的光头和尚。
“是你……般若寺叛徒‘恶金刚’?!”钱景德长老脸色疾变,“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当众袭击我们钱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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