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动物园就来了好几个人,说是健健出事了,烦请夏瑶去动物园帮个忙。听说夏瑶搬到山里住了,他们原本是要跟着夏有才一起上山的,结果他好说歹说才把他们留在了家里。
他也不想冲着山里大叫的,可要是不快点找到夏瑶,万一他们跟着上山了可咋整?
“幺幺的事不敢让他们知道吧?”夏有才不安地问道。
夏有才和李招娣谨慎得很,从头到尾没有提夏瑶养熊猫的事,只说她在村里养猪的光辉事迹。
天晓得他们知道后会不会说喂养野生动物犯法,要罚款或者把幺幺它们逮走什么的。
不说,总比说了好。
搬到山里?是因为村里闲言碎语太多,图清净。
了解熊猫、喜欢熊猫?那是听村里老一辈人说得多了。
反正自家闺女跟熊猫扯不上半点关系,问得再多也说不知道。
回到家时,从动物园来的一行人正在由村长和陈老大接待招呼。他们和夏瑶是同一战线的,聊天时也没有提及夏瑶养熊猫的半个字。
“夏瑶同志可是我们村养猪养牛的一把好手哩!瞧瞧他们家的兔子,养得多好啊!”
“她确实很懂行,之前我们放生的杏来,就是那只熊猫,夏老师帮了不少忙。”
“她怎么对养熊猫这么了解呢?你们村是……”
“害,十多年前我们村附近总能看到熊猫熊,见得多了自然就懂嘛。”
“听说夏瑶搬去山里是躲闲话?什么样的闲话啊,至于躲那么远。”
“这……你们就别问了吧,女人家的事也不好说太细。”
……
陈老大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村长也是个有一说一的正直性子。为了给夏瑶打掩护,俩人真是把这辈子的谎话都说完了。
“唐主任?”
看到来的人是唐诚和曹梅时,夏瑶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怎么会是你们?”
众人纷纷回头,见到夏瑶的一瞬间犹如看到了希望降临。
“夏老师,你可回来了!”
“健健它现在情况很不好,请你快去看看吧!”
动物园里陪伴健健康康长大的饲养员不少,可要说真正了解熊猫的,除了退休的潘叔之外就没有了。他们只知道要喂些什么、知道要打理它们的园区,真要碰到什么事,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
跟他们回动物园的路上,夏瑶仔细地问了一遍健健的事:“它到底怎么了?是又咬伤人了吗?”
“这倒没有,”曹梅回道,“它现在不吃不喝,不让任何人靠近,状态比当时的杏来还要严重。”
那天健健把曹永强咬伤后,被唐诚用一针镇定剂给放倒了。一开始他们把健健关在了它的房间里,结果它又是拿头撞墙,又是咬自己的爪子,“嗷呜嗷呜”的嘶叫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没办法,为了阻止它继续伤害自己,大家只能把它挪到了笼子里。可这样好像还是没能让它安静下来,就算旁边没有人它还是会拿头撞笼子,发出痛苦的叫声。
听曹梅的描述,健健现在的状态有点像精神病院里的病人。
易怒、暴躁、伤人……它的精神状态俨然不是一头正常熊猫该有的情况。
虽然罪魁祸首在医院里躺着,并且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可健健却还被困在精神痛苦中没办法走出来。
不过想想,别说是熊猫了,正常人在那样的环境里又能坚持多久呢:没有朋友、没有玩具,除了吃饭没有跟任何动物接触过,每天还有来来往往的人在外面看你……
它没有当成一个生命来对待,而是一件没有感情的物品。
夏瑶叹了一口气:“曹永强把照顾熊猫想得太简单了,它们哪会是1+1=2这样简单的数学题?按照公式就能得到正确答案的?”
“熊猫的智商其实并不低,跟八九岁的小孩子一样,不仅心思细腻,而且有各种和我们相似的情绪,所以养熊猫不比养孩子简单。”
方法是好的,就是执行方法的人是个祸害。
他没有考虑到各种情况,单纯按照“我认为”这三个字来行动,殊不知主导权其实并不在他的手里。
从后视镜里看着坐在后面的夏瑶,唐诚语气平淡地问道:“夏老师,你这么懂熊猫,难道之前真的从来没有近距离地和它们接触过?或者喂养过它们吗?”
夏瑶:???
糟糕,话说得有点多了。
夏瑶从来不会担心自己说错话,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个话很少的人。但是只要一提到熊猫,她身体里那个“话痨”的身份就会苏醒,控制着她的嘴皮子,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
看着他像鹰一样锐利的目光,夏瑶有种被看破后的恐惧。
他……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嗷呜……嗷呜!”
熊猫馆里,健健的叫声断断续续。有时是愤怒、有时是平淡,情绪变化之大让人根本就捉摸不透。
那天曹永强被咬的流血事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这几天动物园休园,就连园长也被叫去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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