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用最大的力气去挤压,也很难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反馈,他跌落其中,严丝合缝,逃无可逃。
难以用言语形容描述的软,如浅浅摇摆的海草、柔弱无骨的水母、倒映在海面的云朵,带来似有若无的触碰与撩拨。
宋岫困扰地皱了皱眉头。
他分明穿着睡衣,却得不到任何应有的安全感,仿佛每一寸皮肤,都被那团无形的液体抚过。
单纯,喜悦,毫无恶意。
偏里里外外,周而复始,无止无休。
卧室内,安静到诡异的沉寂被打破,黑发青年细若白瓷的皮肤渐渐泛起红潮,齿尖紧紧咬着下唇,接着,失控般,扬起修长的天鹅颈,溢出声难耐的喘息。
浓郁的异香刹那弥漫。
映着月色的床榻却空无一物。
唯有定睛细瞧,方能发现某团半虚半实、充满粘稠感的阴影。
咬伤唇瓣的齿尖被顶开,再向里,是试图推拒躲避的软红,寓意破绽的缝隙是那样多,无孔不入的侵占让青年本能地反抗,卷翘鸦睫轻颤,又被紧随其后的快意安抚,连最短促的音节也发不出。
喉结滚动。
晶亮的水光顺着小巧下巴悄然滴落。
一点点,各处,棉花般缺乏实感的果冻将他填满撑胀。
可这快意又是如此虚幻,没能留下任何痕迹,似一场春色盎然的梦,平白挑起一场燎原大火。
……以至于宋岫隔天睁眼,隻感受到了被子下湿漉漉的床铺。
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 宋岫当然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
近乎放空地盯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他想,自己已经压力大到这种地步了?还是单纯的欲求不满?
但自己昨晚究竟梦到什么来着?
如同刚刚从海底、或者氧气稀薄的高原钻出来, 宋岫无意识加重呼吸,像是要摆脱某种如影随形的窒息感。
然后他便发现,自己觉得身上格外沉,大概是因为一条紧紧箍在腰间的胳膊。
这让宋岫莫名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一直被忽略的被子重新有了分量, 柔软又蓬松地压住四肢,带来轻微的摩擦, 和令人昏昏欲睡的舒适。
霍野昨晚忘记拉上窗帘,由天气系统模拟的阳光顺应时节, 斜斜地照进来, 宋岫抬起靠近外侧、随便乱动也不会吵醒人鱼的右手, 对着亮处仔细瞧了瞧, 衣袖滑落, 没有任何会引起遐思的红痕。
也对,倘若真发生异常,小十二肯定会预警。
“晒, ”正当宋岫准备把某个八成受製于隐私条例、被丢到小黑屋的系统叫醒时, 心有灵犀般, 原本安静睡在旁边的人鱼动了动,卷曲长发披散, 把头埋进他肩窝,烦闷地蹭蹭,“早安。”
宋岫被蹭得有些痒, 仗着对方看不到,十分坦诚地扬了扬唇角, 伸长胳膊去够操作面板后,才惊觉自己此刻的尴尬。
霍野更是大型犬一样,敏锐地动动鼻尖。
——虽然以对方素来的表现,应该用猛兽形容才比较合适。
“我去洗澡,”清楚体会到自己在被某个危险的家伙轻嗅,宋岫偏头,尽量淡定地起身,“你先回隔壁睡。”
柜子里放着备用床品,他甚至不用叫客房服务。
只要自己能糊弄过眼前这条过分粘人的鱼。
可霍野压根没给他粉饰太平的机会。
关于欲望,对方向来没什么羞耻心,更不会用委婉的言辞修饰,修长苍白的手指向下,捻过似是能拧出水来的棉质织物,微微抬眸,祂问:“你想我了吗?”
想要我了吗?
黑发青年腾地涨红耳根。
有那么一瞬,宋岫几乎怀疑,对方在故意戏弄自己,可人鱼眼底的好奇是那样真挚,仰着头,任由坐直的他自上而下俯视。
“没……”随意扯谎就能敷衍解决的问题,对快穿员而言实在算不得难事,偏偏宋岫喉咙堵得厉害,隻含糊地,发出零星的音节。
一秒。
两秒。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沉默约等于允诺,他撑起腿要走,却被人鱼蛇一般缠住,蜿蜒地吻上来,“好高兴。”
“我喜欢诚实。”
小黑屋里,4404一口气追完了长达七部的系列电影。
解除限制后,它没有急着冒泡,而是放任宿主继续昏睡,等对方真正清醒后,才道:
【还活着?】
腰酸背痛,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的黑发青年摇摇头,幅度甚小。
起初,宋岫还暗暗庆幸,霍野这次足够乖巧,没再变出大尾巴拆家,谁料,抱他去浴室清理时,这人一遇水,又变回原型胡来。
自己老胳膊老腿,实在遭不住。
4404悠悠,【容我纠正,抛去被暂停的七年,安清只有二十五岁。】所以宿主新躯壳的状态,理应和原主一模一样。
灵巧矫健。
那是常年训练得到的报偿。
【灵魂,灵魂的消耗你懂吗,】识海中的反驳有气无力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