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咸的水痕被卷走,转而在下一秒,于唇齿间交换,宋岫尝到苦味,浑浑噩噩想躲,后颈却被一隻大手死死紧扣。
濒临极限的窒息感让他醒过神。
深刻体验到某个隔着布料紧挨着自己的大家伙,宋岫狠狠心,用力咬住人鱼削薄猩红的下唇。
最基本的道具都没有。
他一点也不想被哔——死在陌生的员工宿舍。
未等多想,宋岫就对上了人鱼愈发晦暗的眸子,他分明刻意控制着力道,仍被大股的血液呛了口,喉咙条件反射滚动吞咽。
宋岫顿时慌了神。
自己的牙有这么厉害?
好像咬坏了个带夹心的果冻,又q又弹。
但落在霍野眼中,青年的反应无疑是恐惧,对方精神力奇高,且满心抗拒,祂若不想把人弄疯,变成痴痴呆呆、隻懂追逐欲望的傻子,便不得不放弃温情诱哄的把戏。
祂第一次遇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拥有不得。
毁灭不得。
偏偏,就在祂憋闷得想要变回本体强来时,一片暧昧且尴尬的沉默中,青年抽手,蹭过嘴角的殷红,审视般,垂眸看向自己与人鱼相同的鼓起,神情冷淡地张口,“原来这就是你说的要。”
“知道了。”
“看在彼此都有反应的份儿上,我可以做你的床伴。”
“但这里不行。”
“我想睡觉,你安静些。”
宋岫确实有些累。
一开始只打算躺在床上假寐, 意识却渐渐昏沉。
担心洗漱会再度勾起霍野尚未消退的火气,他甚至没换睡衣,草草脱了外套鞋袜, 囫囵将自己包进被子里。
在他背后,漆黑触手挥舞,无声将摔落的生命体征检测仪扫进床底,再不见天日。
祂知道那东西和穆子谦有关。
按照人类的说法, 应该叫定情信物,直播间里那些花花绿绿的文字, 每当瞧见青年袖口露出的银白,都会激动得厉害。
好像单凭一块金属, 便能证明青年仍未忘怀。
虽然腕表里头存着的……确实是对方与穆子谦的过往恩爱。
思及此, 霍野的眉头又皱起来。
居高临下, 祂定定盯着合眸睡去的宋岫, 仿佛要把人盯出朵花儿, 对方在镜头前笑得那样温柔漂亮,仿佛能轻易讨来世间所有的喜欢,唯独对自己, 总是冷着张脸, 讲话也难听, 夹枪带刺。
初见时的和平宛如水里的月亮,在祂展露真实的欲望后, 碎成了一百瓣。
但霍野并不后悔。
因为自己根本没可能顺着青年的心意,乖巧安分,挥之即去, 哪怕再来千次万次,祂照样会惹对方生气。
簌簌。
柔软的腕足自裤脚伸出, 细细长长,轻松绕过被子的阻拦,从青年裤子左侧的口袋里钓出通讯器。
约莫是附近的位置太敏感,宋岫蹙眉,翻身,将被子裹得更紧,那腕足立刻得寸进尺,假装被擒,藏在舒适的暖意里,勾勾缠缠去绕青年的腰。
然后,被身为主体的霍野一把揪住。
——诞生了微弱意识的东西,最好还是离自己的猎物远点。
纵然那意识与祂并无本质的区别,仅仅算欲望最直白的化身。
不情不愿地,在绝对会被扯断的威胁下,蛇一样的腕足停下试图钻进青年衬衫的动作,窸窸窣窣,带着连上星网的通讯器一起爬出来。
霍野临时搜了搜床伴的定义。
并在一个呼吸后,完整认知通讯器,熟练将它调整为静音。
仿佛要把之前半个月积攒的劳累一口气补回来,安静整洁的员工宿舍里,宋岫睡得昏天黑地。
直到隐约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天色大暗,床头亮着盏昏黄的小夜灯,朦胧中,有个高大的黑影站在门边,用手接过了什么。
揉揉眉心,宋岫坐起身,唤:“霍野?”
刚刚才结束漫长的一觉,他的嗓子有些哑,以至于语调再冷淡,尾音也黏连,显出种异常的亲近。
外面的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弄出点丁零当啷的动静,刚想好奇往里面看,门就被咚地一声关紧。
“是我,”稳稳托着个扣着盖子的餐盘,霍野示意,“晚饭。”
或者叫夜宵。
短短十几个小时,中转站的人类足足来了五次,看在“床伴”的面子上,祂忍了又忍,已然快耗尽耐性。
偏偏,被青年叫到名字的瞬间,那些烦躁又忽地散去。
衬衫皱巴巴箍在身上,头髮也乱糟糟,宋岫随意嗯了声,准备下床收拾下自己,一打眼,就瞧见霍野赤着的脚。
尺寸合适的新鞋正孤零零倒在角落,像是被谁踢进去。
宋岫:……很好,看来以后家里得铺满地毯才行。
虽是这样想,他面上却没露半分破绽,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努力让某鱼脑子里的颜色废料少些。
谁料,下一秒,对方还是凑了过来,垂眸,稍稍侧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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