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蔫儿坏的笑,虎牙尖尖:
“啊,鱼道友叫我么?”
鱼阙被突然的光线弄得好不适应,眨了眨眼睛,看着他,面前这双睡凤眼渐渐和方才涟漪里看见那些人重合。
但是惊悸全然不复,这双眼此刻噙着盈盈的笑意看着自己。
“晏琼池,”她看了他许久,开口叫他。
嗓子有点涩哑:“你……”
少年略有不安地嗯嗯两声:“怎么了?”
鱼阙瞥了一眼本该被折断脖子死去的黑奎和咽喉被贯穿的散修老老实实等候一旁,他们脸上哈巴狗儿似的笑。
想起方才诡异的动静,她觉得心里有不安,不舒服,摇摇头:“没事。”
“你且让他们把秦垢的物件给我,我还有事要做。”
她又看见自己用力扣着晏琼池的手,有些不自在的松开了。
黑奎和那些妖修簇拥着晏琼池和鱼阙,点头哈腰地将两人送出了韶华楼大门,好似家奴送家里的老爷夫人离宅远游。
家奴们不仅奉上秦垢的信物,还兜了满满五个芥子袋的灵石金珠给鱼阙。
鱼阙只靠一把铜钱,赚到了千倍的收益。
赌徒的快乐莫过于此。
晏琼池礼貌地笑着和他们道别,上演“回去吧别送了”的戏码,这些个突然改头换面的瘟神连连表示要的要的,能送送少主是我们的福气。
韶华楼和乱糟糟长巷居民区有一段距离,要沿着栽满柳树的河道走一段路。
今日似乎是有什么节日,河道上停着几艘画舫,画舫上有多情的男女一同游玩。
歌声混杂着娇笑声声,随风传出去很远。
在尘世的痛苦里,仍有少年们愿意相爱。
此时正是黄昏,晚霞漫天,夕阳照耀下河面浮光跃金,他们的眼里也波光粼粼。
柳枝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好似撩拨人的女妖,也似不可言说的悸动。
昳丽美貌的少年很喜欢这样惬意的傍晚,只不过身边的鱼阙好像无心欣赏这样好的晚意,几次转头看他,心事重重但欲言又止。
“鱼道友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问好啦。”
他朝她笑,眸子和不远处的湖面一样水光潋滟,颊边碎发绒绒,被金色的夕阳晕染看不真切。
鱼阙怔愣一瞬,咬牙逮了晏琼池的袖子快步把他往巷子里带,将他推在墙上。
确认四下里无人,她拔出衔尾剑插在他一侧,又用手撑在另一边,完全堵住晏琼池的退路。
“哎呀?”
少年捏着他的小扇子捂住脸,好似被巷子里的流氓调戏一脸紧张的小妇人,“鱼道友这是何为啊?”
鱼阙眯眼,滚圆的眼睛里是狐疑的打量。
那股魔气只出现了一瞬间,很快就如同潮水一般散去,再也寻不见踪迹。
但那些东西,它们骨骼扭动发出的怪响,低低地嘶叫,甚至从她身边走过时,带起的风都令人心慌。
待晏琼池松开手时,黑奎和那些邪修已经端端正正站在她面前,一脸哈巴狗儿似的笑。
好似什么也没发生。
空气里只剩他身上的兰息,她特意凑近他用神魂感受,确实没有感觉不对劲。
倒是这厮故作羞赧,和莫名活过来捧哏的黑奎一伙人快活得不得了,他们的语气间仿佛就是多年相识的好友。
或者只是他们对他是再生父母一样的感激。
只有她一个人满心疑惑。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分别二十年,毫无音讯。
重逢后,他的秘密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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