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话,就想拿过陈祺汕手里的拖布。可是怎么能半途而废?
为了达到目的,就绝对不可以不继续坚持下去。陈祺汕抓紧了自己手里的拖布,不让她抢过去。“没事,还是让我来吧。”
她的手劲比不过陈祺汕,抢了半天,都没有结果,于是,她松了手,不再抢过拖布。
陈祺汕继续手上的动作。她也不走,就这么蹲在原地,看着陈祺汕。
擦到最后一个脚印的时候,她说话了:“对不起。”她的声音很小。陈祺汕用余光去看,果然,声音那么闷,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手臂里才说话的。
陈祺汕“嗯”了一声,慢慢站了起来。他拿着拖布,就要去阳台洗,他不回身,就这么和她说话,“好了,准备吃饭吧。”
因为耽搁了一些时间,饭菜都凉的差不多了。凉了的饭菜口味有多不好,陈祺汕一直都知道。她乖乖地埋头吃饭,安安静静,规规矩矩,很是少见。
“对不起。”她冷不丁地说话,陈祺汕抬眼看她。她手足无措地放下手里的东西,将手藏到了桌子下。她不敢看陈祺汕,眼睛直直盯着桌面,表情是肉眼可见的忐忑,“我以后不会不脱鞋才进来了。”
“好。”陈祺汕很爽快地应了,她惊讶地看了一眼陈祺汕,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吃饭吧。”陈祺汕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她如同大梦初醒,连连点头,乖乖地拿起了筷子。
碗筷在使用间磕磕碰碰,总是免不了发出些声音。陈祺汕吃着已经冷掉,有些硬,味道稍差的饭菜,听着碗筷细碎的响声,嘴角随着咀嚼的动作,微微抽动。
吃完饭。陈祺汕收拾完了餐桌,却发现她还在饭桌前坐着。
陈祺汕顺势坐回了座位上,问她,“怎么了,要和我说什么事吗?”
她抿了抿嘴,表情很纠结。她深呼吸了几次,才开口。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小家子气。
“我今天去小学试讲了明天周一就开始上班了。”
“之前的工作我辞了,然后,这是结算的工资。”她从口袋里翻出了一沓钱,放到了桌上。陈祺汕看了一眼,没有着急去接。
她有些着急,继续说着话:“这段时间你辛苦了。以后,我就把工资交给你。你买菜置办家用应该要花不少钱吧。你还是拿着吧。”
陈祺汕挑了挑眉,想问些什么,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在她闪躲的目光之中,陈祺汕压下了嘴角的笑容,拿过了钱,“好。”
在她的目光之中,陈祺汕继续说着话,“我会把钱放在客厅的第二格柜子里。每天你回来都可以清点”
“不用不用,”她着急地摆着手,“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孩子。”
她顿了顿,放下了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会是个好孩子吧?是那种不会随便打人,随便抓人,随便杀人的孩子吧?”
如果心底的笑声可以传出来,那一定会将这个屋子里的所有瓷器给震碎。真是个傻子啊。陈祺汕感慨地想着。好像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呢?那就暂时留着吧。留到,不再需要她为止。
如果他是个好孩子,那么,他的母亲就不会死的那么早了。可是,谁会嘴上说,自己不是一个好孩子呢?
陈祺汕,“你愿意相信我的话。”
终究是老了。身体素质不如当初年轻的时候了。
处理的事情太多,加上抓回林庆霏之后,那个女孩死了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被娄崈望知道了。
不是很想告诉他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陈祺汕在电话的一头沉默着,娄崈望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也没有因为这而生气。
娄崈望在那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祺汕呐,有空也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寡老人啊。建宇总是不在家,我上了年纪,一个人也挺难过的。”
“正好,你回来我也好知道在事业上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你毕竟是我带出来的。虽说谈不上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是看到你越来越好,我也会很欣慰的。”
陈祺汕挂断了电话,坐在转椅上,沉默。
良久之后,他拿起了一只茶杯。茶杯已经不新了。是当初他出来自立门户的时候,娄崈望送的。
他一直没用。杯底还很干净,没有茶渍。事实上,相比于苦涩的茶,他更喜欢醇香的酒。一杯不多不少,正好亢奋提神。
下一刻,茶杯被他丢在了地上。大理石上铺着地毯,茶杯没有粉碎,但也裂成了几瓣,深深地埋在地毯上。
尽管不是很愿意,但是娄崈望给他递过来了娄氏的帖子,他不得不去。
十五年的时间,娄崈望也没有太多变化。最多有些细纹,但那都算是成熟的韵味。
他身上已经不再是从前惯常穿着的西装了,而是气质温和的休闲装。成为家主之后,他顺风顺水,眉宇间不见丘壑。不,他之前也算得上是一帆风顺。
怎么样才能动摇这个匍匐在这块地上的巨兽呢?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