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放下。
一队人马来到城门附近。
守门将领看到来者是镇国公,急忙上前抱拳行礼。
“末将拜见国公爷。”
李燎骑在马背上,身上穿着最普通的衣裳,身后背着个包袱。
在他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个人,全都是这些年跟着他一起走南闯北的兄弟。
“国公爷这是要出远门?”
李燎将随身携带的路引递过去,道:“奉摄政王的命令前往边关。”
守门将领很是诧异。
摄政王马上就要登基,镇国公作为最大的功臣,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被调去边关?
也没听说边关最近要打战啊。
纵使心里万分不解,守门将领也不敢多问,简单看了下路引,随即便让手底下的人将路让出来。
李燎骑着马穿过城门。
当他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又忍不住勒住缰绳,马儿随之停住脚步。
他扭头往回望去。
高大巍峨的城墙,笔直矗立的守城将士,还有来来往往穿行于城门之间的百姓们。
阳光透过云层洒落下来,将这一幕映照得闪闪发亮。
徐义驱使马儿靠近两步,问道:“将军,您真的不要再等等吗?”
李燎反问:“等谁?”
徐义:“郡主。”
昨天他就让人悄悄给郡主府传了口信,柔婉郡主知道镇国公今日要离开天京,应该会来给他送行的吧。
即便已经和离,但夫妻多年,多少也该有些情分的。
李燎收回视线:“她不会来的。”
徐义劝道:“还是再等等吧,也许郡主正在赶来的路上呢。”
他的话刚说完,就听到有人唤了一声。
“国公爷请留步!”
徐义心中一喜,肯定是郡主来了!
他急忙循声望去,却见来人是摄政王府的陈望北。
徐义心中的惊喜立刻消失得一干二净,失望地道:“怎么是你啊?”
陈望北骑着马奔到他们面前,闻言不由得皱眉。
“你这是什么话?很不想看到我吗?”
徐义赶忙否认:“不是,我对你没意见,我刚才还以为来的人会是郡主。”
陈望北:“郡主不会来的,她昨儿陪着宁阳大长公主去了圣光寺祈福,听说是要在寺中住一段时间。”
这番话彻底打消了徐义向心中最后一点希望。
徐义看向李燎,发觉对方眼中流露出了失望之色。
很显然,李燎其实也很希望再见柔婉郡主一面。
陈望北将一个包袱递过去。
“这是王妃让我准备的,里面有银票和干粮,你们带着路上用。
王妃还说了,边关苦寒,你们在那边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若你们有什么需要的,随时都可以派人送信回来,她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李燎接过包袱:“替我谢谢王妃。”
陈望北朝他抱拳一礼。
“国公爷,一路保重。”
李燎最后看了眼城门。
此次一别,再见不知是何年。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将心里最后那点不舍也一起呼了出去。
“走吧。”
他们调转马头,迎着朝阳驰骋而去。
马蹄扬起一阵阵的尘土。
但很快又被清晨的风给吹散了。
连同他们的背影,也一起消失在了清晨的光辉之中。
圣光寺的禅房内,檀香缭绕。
柔婉郡主跪坐在蒲团上,手持毛笔,认真地抄写经书。
宁阳大长公主走进来,问道。
“你真的不要去送送他吗?”
虽未指名道姓,但柔婉郡主却知道母亲说的是谁。
柔婉郡主抄写经书的动作顿了顿,笔尖的墨汁在宣纸上晕染出一小团黑色。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墨团,好一会儿才道。
“见了会不舍,会难过,不如不见。”
她放下毛笔,将面前的经文拿起来,随手揉成一团扔掉。
见状,宁阳大长公主忍不住劝道:“只是一个字没写好而已,没必要把整张纸都扔了,多可惜啊。”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经文,还是在说镇国公。
柔婉郡主缓缓地道:“这是用来祈福的经文,一个字都不能写错,否则就是不诚心,佛祖会怪罪的。”
宁阳大长公主叹了口气,显得很是无奈。
柔婉郡主在禅房内抄了整整一天的经文。
待到太阳落山之际,她才从禅房内走出来,手里拿着一迭厚厚的经文。
她将经文交给寺中的老方丈。
“劳烦大师帮我将这些烧给佛祖。”
老方丈双手接过经文:“这些都是郡主一笔一划抄写下来的经文,足以可见郡主的诚心,佛祖心中定然欣慰。”
柔婉郡主:“我有个祈愿,劳烦大师帮我转达给佛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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