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郎~”花枝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胡饼,亲热地坐到谢溶对面。递给她一个,又解开水袋递到她面前:“你一直都不喝水,是不是忘记灌啦?”她期待地看着谢溶。牛车走在颠簸的路上,摇摇晃晃,谢溶眼前有些重影。
“谢谢你,花枝阿妹。”谢溶看着花枝明媚天真的脸,想起了谢渔。‘愿她永远如此纯善安乐。’她心里想着。
“我是遭了匪徒的害,上天垂怜,让你救了我,可若我是坏人呢?”谢溶接过她递来的水袋。
“可是你明明不是不是坏人呀?你不是…”花枝一下子不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我家的护卫与土匪打了起来,那土匪肯定有受伤,万一,我是说万一,你救的是土匪怎么办?”
“啊?”花枝一时语塞。
她的家在岭山下,清早上山采药的时候家中的大黄狗像是看见什么野东西,对着就狂叫,一边叫还一边看着她。花枝举着柴刀小心翼翼地靠近,突然从树上垂下来一只金丝毛的蓝脸猴子,对着她龇着獠牙,花枝骇了一跳,手上的柴刀落到地上。一旁的黄狗见主人受到威胁,也亮出犬牙,对着小猴子摆头厉声叫起来,一边护到花枝身前。
花枝有了安全倚靠,定睛一下,这小猴儿不过一尺来点,小脑袋和自己的巴掌差不多大。胆子瞬间大了起来。
“嘿!你凶什么凶!”花枝看它一脸戒备,挥着柴火棍似的小手臂,想到她把自己的柴刀给吓掉了,好气又好笑。花枝家里是采药人,岭山上野物众多少有猛兽,山下村民不会伤害它们,会跟着这些野物进山寻找药材晒干了进城卖钱。
“嘶!!!”猴儿看花枝愈走愈近,全身的毛发都竖起来了,不住地低吼恐吓。花枝有点害怕了,又要去捡柴刀,只好蹲下身去摸索。这一摸,肝胆都被吓破了。“啊!!!”尖叫在山中回荡,惊飞了几只鸦雀。
猴子也被她的尖叫吓到,扯着一只手拖着,但是人何其重,小猴子怎么也拖不动。花枝在原地痴坐了好一会儿,才在大黄狗的拱嗅中缓过来。
“他是你的同伴?”花枝问小猴儿。可猴儿哪里听得懂人话,急的喳喳只叫。
花枝可不是什么娇娇女郎,她随父兄问诊看病,也敢一个人上山采药。最多不过是一个死人!她想着,壮着胆子轻轻走了过去。
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小郎君,眉清目秀。脉搏平稳,只是呼吸有些缓慢。她推了推,半天不醒。看他衣裳被树枝刮坏了,头发也散了,脸上几块乌青,还有草木枝划出的血痕。
“哎!哎!你醒醒!”花枝又推了推,还是没醒。
‘不会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吧,要是到晚上他还不醒,会被大虫叼了去吧!’花枝想着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遇害,把手中的篮子挂在大黄狗的脖子上,从水囊里倒水,给他简单地擦了擦脸,又捣碎了药草敷在小郎君露在外面的伤口。
“你和小猴儿在这里看着他!我去村里找人帮忙!”花枝拍拍身上的草屑露珠,起身嘱咐大黄。
“汪汪!”大黄得令,石像一样蹲的笔直。
谢溶好像坐在了车上,摇摇晃晃难受,胃里翻江倒海。
“呕~呕!”
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在谈论她:“小郎君醒了?还难不难受?”
一碗水出现在她的面前,谢溶本能地凑上去汲水,牛饮一般汩汩喝了整整一碗,才恢复了一些体力。
“啾啾!”小金见她醒了,一头扎进了她怀里。谢溶看见小金,眼睛一亮,把它抱进怀里才抬头看向给她递水之人。
花枝看这人猴重逢其乐融融,也由衷高兴。这个小郎君脸擦干净了看上去眉清目秀,像是哪位贵人家的郎君。她心中怦怦直跳,脸上泛起一些红晕。全然没有之前的利索爽快。
“小,小郎君?”花枝试探着问道:“还,还难受吗?”
“是你救了我?”谢溶嗓子有些沙哑,听她叫着自己小郎君,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衣衫,还是那身胡服男装,袖子,后背多处被刮破,好在衣衫都还算齐整。只是现在头脑清醒了,感到脸上被枝桠划伤的火辣辣疼。
身上很重,很酸疼。
谢溶想起同谢启一起逃到一座山上,那个地方都是些茂盛的草林。然后自己一脚踩了空。
“我在山上采药,看,看见你晕在林子里。”花枝不好意思直视谢溶的眼睛,低着头答道。
“我…我阿耶和阿兄去镇上了,你…没给你换衣服。”说罢,偷偷抬起眼睛看了她,只见小郎君皱着眉,摸着自己的后脖颈。
‘她把我当作男子了。’这也正合了谢溶的意。如今的世道不比太平盛世。女郎独身一人在外很是不安全。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谢谢你救了我,这里又是哪里?”谢溶记得与卢郎君他们走散的时候已经快到了魏国的地界。
“我…我叫花枝。”花枝看他皱着眉头,也不知怎么与他搭话,拿了水碗走到一边去,“吱呀”一声打开橱子,挑挑拣拣了半天,再回到床前的时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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