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吴和老六都低头喝茶,老四朝门口扫了两眼,又看看表,骂道:“这个居德平,干什么都慢腾腾,怎么还没到?”
前县委书记居德平!
他不是参加澳洲旅游团后中途失踪吗,怎么跑到香港来了?难道也住这家酒店?
老吴恼怒地瞪了老四一眼,喝道:“关照多少次了,在外面只准叫外号,不准直呼其名!”
老四讪讪一笑:“瞧我这记忆。”
“也别说老居,这回从澳洲跑回来后象受到惊吓,不管去哪儿眼珠滴溜溜乱转,唯独暗处跳出个警察把他带走,啧啧,年纪越大胆子越小。”老六笑道。
老吴沉声道:“出门在外谨慎一点总是好事。”
方晟边凝神细听,边发短信给鱼小婷,问道:我在齐瑞格大酒店碰到居德平了,怎么办?
三个人似乎专门等居德平,边喝茶边闲聊,老四到底大嗓门惯了,每次只要连续说到第三句必定提高声音,被老吴瞪眼后声音又矮下去,方晟听得煞是有趣。
等了五六分钟,有个拖沓迟缓的脚步声过来,方晟透过花枝偷看,却见迎面是个头发花白、神色憔悴的老头,如老六所说边走眼睛不停地四下打量,哪有半点前县委书记的风度?
一念之差,人不如狗。方晟心中暗叹道。
居德平刚落座就叹了口气,老四不耐烦道:“得,又来了,总一付愁眉苦脸的模样干嘛?天塌下来当铺盖!”
“你不知道,那个姓方把顺坝搅得天翻地覆,以前那些事……真压不住了……”居德平道。
“哎,要说那帮人真没用,平时神气得象什么似的,那个姓方一去全蔫了,还好意思说花大价钱请杀手团,弄到最后鬼影子都看不到半个,反而姓方的好端端从市里回去,邪门,真邪门!”老六恨恨道。
居德平附合道:“是很邪门,之前三个县委书记都拿下了,偏偏这个姓方的拿不下,那帮人也说不清原因。”
老吴在四个人里面最稳重,也最有主见,冷静地说:“事已至此说埋怨的话也没用,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咱陈家帮辉煌这么多年,捞那么多钱,也该心满意足了,大家说对不对?”
“可是带出来的只是少数,还有大量固定资产以及股份呢……”老四提到这个就痛不欲生。
居德平苦闷地说:“我更惨,只来得及把银行存款弄出来,那些珠宝首饰、古玩字画都在清树,八成全被没收了。”
“一切向前看吧,现在不是比谁更惨的时候。”老吴平和地说。
“对了,那件事谈得怎样?”居德平很紧张地问。
老吴只来得及“唔”了一声,老四抢着说:
“涨价了,去南美每人九万五,中美洲每人七万,非洲五万五。”
居德平迷惘地说:“不算高啊?”
“美元!”老六冷冷地说。
“啊!”居德平失声道,“那也太黑了,比以前涨一半都不止!”
老六幽幽道:“最近风紧,内地跑到香港再外逃的人多,档期都安排不过来,能排上号已经不错了。”
居德平喃喃道:“非洲不能去,中美洲太乱,还是南美安全些……我和老伴儿再加孙子就是三十万美元,人民币将近两百万了,天呐……”
老吴道:“按事先约定你还得承担老四的费用,老四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们忙着收拾细软时,他东奔西走帮我们张罗手续、机票什么的,到最后我们大包小包出来了,他两手空空只带了只手机……”
“我手头也紧啊,”居德平叫苦道,“我是一家三口出来的,开销比较大……”
老四打断他的话道:“老居,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要走一起走,不然都耗在这边等死!你看着办!”
居德平听出这句话的份量,连喝两口茶缓解不安。
老吴缓缓道:“论困难,大家都在事先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匆忙出来的,都有这样那样的困难,但困难只是暂时现象,顺坝那边毕竟还有那么多人撑着,单凭一个姓方的翻不了天!等那边逐步把固定资产变现,该转移的转移,在座各位哪个不是千万富翁?目前我们要同舟共济渡过难关才对!老居,想一想吧。”
这时方晟的手机屏幕一亮,鱼小婷回过短信:已联系,阿林和小甘,到酒店门口会给你短信,听从你安排!
“到那儿人地两疏,还得租房、打点当地警察,一笔一笔全得花钱呐……”居德平讷讷说,“要不再等等,或许顺坝的情况没那么严重?”
老四一着急嗓门又大了:“你真是榆木脑袋啊!进山公路的事已经抓起来一连串科级干部,姓方的能善罢干休吗?金红公司名存实亡,上门讨债的一直排到大街,还说不严重?等到正府下了红色通缉令,双倍价钱都没人敢送!”
“小声点!”老吴喝道,转而和蔼地说,“情况没你想象的那么糟,我在南美那边华人圈多少有点人脉,躲到那里安全肯定没问题,费用嘛到处打点在所难免,不过我说过困难只是暂时的,等顺坝那边的资金转移出来,我们腰杆粗了,将来可以换到好地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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