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乎。”华戎舟眼睛里是前所未有的炽热。
我避开他的目光才开口:“为什么不喜欢之前的姓氏?为什么要杀……那个李氏富商?还有镯子是怎么来的?”
我摊开手,手心躺着那个镯子。
华戎舟垂了头才开口:“原来小姐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我?”
“因为我想听你说。”我掰过来他的身子,让他看着我。
却听他倒抽一声冷气,我一愣,随即伸手掀开了他披着的麻布,只见他的身子满是伤痕累累的……鞭伤。
“他们敢打你?”我顿时感觉气极了,起身就要去找方才那狱卒,然而衣袖却被拉着。
华戎舟看着我,开口:“小姐不想听我说话了吗?”
权衡了一下,我又忍气坐了回去。
华戎舟这才开口:“小姐曾问过我恨不恨当初那富人家,我说不恨了,可是小姐却没有听我的后半句话,因为我已经……杀了他。”
饶是听仲溪午说过此事,我心头还是难免一紧。
华戎舟继续说:“我出生在一个乡村,父亲得了个秀才之名却一直眼高手低碌碌无为,家里一直都是母亲操持。五岁那年,母亲累倒了却没钱买药,就这样……去了。第二年父亲娶了别人,然后她又给父亲生了一个孩子。十岁时,家里闹饥荒,那妇人就撺掇父亲把我卖了。然后她告诉我,是我生的好才选择卖我,因为我那弟弟生的不好看买不了好价钱。”
静静的听着他说,我没有插嘴,那定是一个极为痛苦的童年。
“被卖我并没有怨言,只是决定自此不再姓齐。可是那妇人因嫉妒我父亲时常念叨我过世的母亲,便把我卖给了……李氏富商。那个买我的老头……是个变态,喜欢亵玩男童。”
我的眼突然睁大,华戎舟状似没有察觉,继续说着:“一开始他对我很好,后来他却开始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反抗他就露出本面目,开始打骂我不知好歹。然而我没有怕他,被打的遍体鳞伤也没有服软,那老头见此就对我下药,因为我心怀警惕,就换了我们的汤碗。他昏睡了去,我知道若是他醒来,我还会过着之前的生活,所以我就拿着烛台,一下一下砸向他的脑袋……然后放了一把火,我并未敛财,只是自己逃走。那一年,我十岁。”
华戎舟停顿了一下,我没有言语,实则是说不出话来。
“之后我逃到外地做了乞丐,毕竟那里已经容不下我。后来有个魏贤的匠人在街头捡走了我,我本以为他只是想找个人传授手艺,才从那么多乞丐里挑了我,可是后来他如同那个老头心思龌龊。不过他没有打我,我就再次自己逃跑了,继续做乞丐,然后每天用泥巴涂满脸,直到无意撞了小姐的马车,我过去十几年脏污的人生都显得没那么苦了。”
我一直都知道华戎舟长的漂亮,却不曾想他因为相貌竟然受了这么多苦,在这里貌美而无权无势之人,无论男女都是立世不易。我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
“平生我最恨别人说我生的好看,可是小姐说我生的好看时,我却觉得很开心。因为小姐,我想我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厉害,变得能保护你。在晋王府比试时,别人说我武艺进步迅速,那是因为对他们来说是比试,而我是在……拿命相搏。”华戎舟衝我笑着,语气狠厉,他笑的却像一个孩子。
“那我的手镯……还有那个匠人……”我半天才找回来自己的声音。
华戎舟眼里闪过一丝暗芒:“我见小姐在祭祖典礼上手无寸铁险些受伤,想起他的手艺,便又回去找他寻女子用的暗器。然而他却不知死活的以暗器为要挟,企图对我……我才一时失力,杀了他。”
眼眶一阵模糊,听到华戎舟惊慌的声音:“小姐,你不要哭,我没事……”
我哭了吗?
伸手摸了摸脸庞,果然一手湿润。
华戎舟小心翼翼的伸着手指给我抹去眼角的眼泪,然后说:“我知道我做错了,小姐不用管我,我犯得错……”
“你没有做错。”我握住了他的手指,伸手抱住了他,“放心,我不会放你一个人的。”
华戎舟久久没有开口,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手背就站起来,一瞬间似乎看到他的嘴角微勾,不过再看他时仍是满脸感动。
我又安慰他几句才离开,走到牢狱门口时,我停下来对狱卒说:“我不管你们这边是谁管事,但是我的侍卫还没有定罪,日后若是你们再动他半根手指,我会让你们双倍奉还。”
那个狱卒为难的开口:“这……华小姐,是里面那位……不合作,再说我们也做不了主啊,这都是上面的意思……”
上面?
我脚步一停,又开口:“那就把我的话告诉给你上面的人,他自会权衡。”
那狱卒面有难色,我不再言说直接走了出去。
出去后翠竹一脸紧张的看着我,我没有理会径直往前走。
“小姐……”
身后传来翠竹的声音,我脚步未停,径直走到马车旁才开口:“华戎舟之事不用你说,我自有主意,等会儿回了府,你就去管家那里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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