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直了身子,衝他笑着开口:“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华戎舟似乎才反应过来,猛的坐起,动作之迅速吓了我一跳。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腰上一紧就被他方才的动作扯了过去——因为腰带还在他手里。
急忙伸手一隻手撑在床头,左手条件反射的按住了他的肩头,才不至于因突然的力道整个压到他身上,只是这一下我离他极近,近到呼吸都能投在彼此脸上。
他方才刚坐直的身子也被我的举动给按了回去,此时的我如同一个壁咚的姿势把他扑倒在床上。
左手传来暖暖又十分僵硬的触感,我才想起来他没穿上衣,饶是我比他大那么多岁,此时也有些尴尬了,因为这个姿势太尴尬了。
努力保持镇定,我坐直了身子,装作很自然的把手挪开,然后扯了扯我的腰带开口:“现在可以放开了吧?刚才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你扯了过去。”
不管别的,先推脱责任,要不然刚才的情形太像是我在调戏他了。
华戎舟这次应该彻底清醒了,他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的撒开手,一个翻身就下床跪下,垂首对我说:“属下罪该万死,请小姐责罚。”
我想着他的伤就想伸手扶他,又想起了他没穿上衣,这伸出手都不知道扶哪了,幸好他没抬头,我就把伸到一半的手缩了回来,站起来开口:“你伤重在身,不必在意这些,赶紧先回床上吧。”
话出了口感觉有些不恰当,华戎舟还是垂首一动不动,只是身子看着僵硬的像是一个机器人。
我理了理腰带,才又继续说:“你先穿上衣服吧,我过会儿再来看你。”
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心理作祟,总感觉这话说出来越来越不对劲,我也就尴尬的加快脚步离开。
回我自己的屋里,我想上床睡个回笼觉,千芷一边给我整床铺,一边回头咬唇看着我开口:“小姐,你昨日一夜未归在华侍卫房里,这若是传了出去,恐怕有失身份……”
我脱衣服的手一顿,有点好笑的说:“华戎舟因我伤重,我就是在他屋里端茶送水都是应当的。你们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下人,所以日后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千芷看着我,眼里满是毫不掩饰感动,我心里好笑,就继续上床准备睡觉。
然而刚躺了片刻,就听外面似乎有几个丫鬟争执,我坐起来开口:“千芷,外面怎么了?”
千芷和翠竹却是一起进来,只见翠竹一下子衝我跪下磕头:“小姐,华侍卫昨日还伤重昏倒,念在他……忠心护主的心意上,你就不要罚他了。”
我罚华戎舟?
我起身又开始把衣服穿了回去,然后绕开几个丫鬟出去,就见华戎舟背挺得笔直跪在院子里。
我大步走过去开口:“你这是做什么?赶紧回去好好躺着。”
伸手扶他却没有拉起来,他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开口:“属下……冒犯了小姐,请小姐责罚。”
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呢?
“那我命令你起来。”见拉不动,我就站起来开口。
华戎舟抬头错愕的看着我,见我坚持,他迟疑了一下站起身子来。
“跟我过来。”我转身回屋,他也跟在后面。
到了屋子里,我让丫鬟都出去了,然后才开口:“那日你在山谷里那么快找到我,是随我一起跳下去了吗?”
“是。”华戎舟垂着头回道。
“那你腰间的伤是掉下去被树枝划伤了吗?”
“不是。”
我疑惑的看向华戎舟,他迎着我的目光开口:“属下从河里上岸时,发现了一名黑衣人踪迹,我以为是跟着下来的黑衣人,就衝他出手,缠斗时被他所伤。”
黑衣人?
脑海里闪过一丝念头,我急忙开口:“你看到他容颜了吗?”
“不曾,他戴了面具。”
听到华戎舟的回答,我也并没有太失望,这也算是个收获了。
“那后来呢?”
“那黑衣人似是不欲和我缠斗,所以过了几招他趁划伤我腰际之时,就匆忙逃走。我也划伤了他的手臂,之后我……忧心小姐安危,就没有去追。”
伤了手臂?我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脑子里思索着。
注意到华戎舟还在一旁,我才暂时收了心思:“落崖、受伤,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小姐不曾问过。”华戎舟看着我,目光澄澈,无半点埋怨。
我心里一堵,这几日我都自我封闭,不问闲事,难怪他不曾和我说过。是觉得若是主动对我说了就是在邀功吧,所以才自己做了那么多隻口不提。
“以后什么事都要和我说,知道吗?”我开口。
华戎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我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就又开口补充:“我总是忙于自己的事无法顾忌其他,我知道你平时话比较少,可是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要学会主动说,要不然旁人怎么会知道呢?我从未将你看做过是下人,所以你大可畅所欲言,我也不会觉得你是在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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