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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陈烨的电话,蓝昼脊背微微弯着,坐在黑色的床被里,蓝色的发丝随意垂在前额,久久不语。
大约过了十分钟,蓝昼忍着痛掀开被子,踩上脱鞋出了卧室。
镜子前的自己脸色极差,有睡眠被打断的怒意,也有昨夜受伤,今早睁眼就疼到他的烦躁,更有喉咙发出难听声音的生气,总的来说,蓝昼心情巨差。
他周末混乱习惯了,到了这两天忍耐值就比往常低了几个度,但今天这种连掩饰都不想掩饰的不爽还是头一次。
洗手台上的水哗哗流着,蓝昼盯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这张脸漂亮、精致,笑起来时眼角弯起的角度,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像是被精确设计过,以确保这张脸足够动人心魄,让人过目不忘。
蓝昼很喜欢自己的脸,但这张脸多了,就不好了。
蓝昼看着镜子里许多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嘴角挑起一抹冷笑。
“早啊,亲爱的。”
“早啊,亲爱的。”
他无声地说,镜子里的人也无声地说。
他笑,镜子里的人跟他一样笑。
真不爽啊。
蓝昼泼湿手,朝着镜子里的那些脸抹去。
“亲爱的,这世上只能有一个蓝昼,而我”蓝昼看着镜子里朝他笑的脸,嘴角的笑意也无限放大,他张了张嘴,无声地重复:“才是真的。”
“才是真的。”
蓝昼关掉水,转身离开了这个让他不爽地方。
蓝昼吃过东西已经是下午三点,周二有场读书研讨会,蓝昼拿过桌子上的《克力同》坐在沙发上读。
夏末的阳光到了午后依然强烈,从窗外照进来,投落一室明亮,蓝昼比平常人聪明,即使在短时间的放纵疯狂后也能清醒地处理事情,因而昨夜的酒、疼、晚睡并没有影响到他,只是思维变慢了些,三个小时后,蓝昼合上书,动了动快要僵硬的脖子,往后躺倒在沙发上。
他双手搭在沙发靠背,长腿向外分开,是一个压迫性极强的姿势。
蓝昼就着这个姿势在脑海里假设导师会提出怎样的问题,他怎么样的回答才是最优,怎么样的回答最称导师心意,蓝昼不断设想,直到他设想出所有的问题,以及满意的答案,蓝昼才直起身,摸过一旁的手机。
陈烨发来了晚上吃饭的餐厅,蓝昼回了一句好,随后切换微信号。
页面切换,瞬间亮起一排排红点,整个页面看下去,蓝昼没有发现自己想找的人。反而让一堆无关紧要的垃圾在他眼里停留了这么久,蓝昼冷冷地划着屏幕,手指所到之处,连人带消息,一个不留全部删除。
直到他想要的人缓缓从屏幕下方出现,最终顶着信息框的顶部,蓝昼才停下了无情的手,缓和了表情,点进了傅声的朋友圈。
他之前以“冰岛之风”的身份加过傅声的微信,但那个微信显然是傅声网上的小号,朋友圈什么都没有,蓝昼点进去几次,然后就再也没看过了。
傅声当时爆火,徐萧经常刷傅声的视频,蓝昼无意看见,问了句这谁啊?然后当天晚上下播,蓝昼直接把后台打赏的钱换成星音的虚拟货币,进直播间二话没说,先给自己看上的这张脸刷了几万块,然后光明正大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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