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里昂抬着夯珂对她鋭道,他的视线就有如狮子般鋭利。
她猜得出他的意思,头一个念头是想对他啐口口水,但仔细想想,她不想再回到冰冷的海水里了,所以还是按照他的话做。
“很好,服从可以让你活得久一点。在我的船上就必须要干活才能换一口饭吃,你这么瘦,能做什么事?”他说话,威廉同时替他翻泽。
夯珂觉得受到侮辱。她曾几何时需要工作来换取食物?但最让她生气的是,他居然嫌她不会做事。
“你懂什么?”她斥道,且向他靠近。“我会占卜、会医术,不只如此,功夫还是一等一的好。”
那男人居然笑了,笑起来还不是普通的好看,简直英俊极了,在他性格的脸添了一分稚气,不过配合着他的表情在夯珂眼中看来是对她的讽刺,他的眼里闪着怀疑。
“我的船上已经有了船医,我更不需要会占卜的巫师。如果你不会做其他事,就负责去清理每个船舱的夜壶。”
夯珂气得大吼:“你居然要我一个公……”她暂停一会,深斥自己话中差点露出马脚。“顶天立地的男人去倒夜壶!你问我会做什么事?好,我让你瞧瞧,这就是我会做的事。”她以迅雷之动作扬起手来,直向他挥过去,但里昂似乎早有准备,站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整个人呆住了,傻眼盯着这个高她两个头的大块头,后悔自己方才衝动的行为,他一掌就可以劈死她。
“你敢撒野吗,小鬼?”他雄浑厚实的嗓音听来没有怒气,反而有些笑意。
暗叫自己不要发抖,那隻手却怎么也不受控制,抬首瞪视着里昂,他又笑了,但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威廉被夯珂的举动吓了一跳,惹怒了里昂船长,事情就没那么简单。这小鬼还真有勇气,看在他如此勇敢的份上,在船上最资深的威廉本想利用船长对他的看重为这男孩求情,却想不到船长竟然开心地笑了,他也忍不住笑出来。
“船长,请原谅这个孩子,他大概是在海里待得太久,冻坏脑筋了,所以才敢对你如此放肆。”转头又对夯珂说:“男孩,小心自己舌头和举动,当心被丢回海里。”
里昂一整面容,又恢復冷酷的样子,他放开夯珂的手,将一手放在她的肩头。“虽然你的身子看来像个女孩子一样柔弱,不过我可以让你当我的随从,就要看你能不能胜任?”
“男孩,你要好好感谢船长,他留你在船上了,让你当他的随从。”
她张大了嘴,忙不迭地挥开里昂的手。“什么随从?还要我谢谢他?这是哪门子的笑话。要我当他的随从,你们可不知我的身份,居然要我服侍他?”
而里昂也听懂她的轻蔑与拒絶。“在我的船上就要服从我的命令。”他的手来到她的脖子处握住它,宣示着无言的威胁。
空气从她的肺中消失,“我明白了。随从是吧?”
里昂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很好,我喜欢懂规矩的人。再来,待在我的船上,你就要学习这里的语言。”
威廉将里昂的意思传达给夯珂,她只是沉默地盯着里昂。
“该死的。你只要说知道就可以了”
夯珂重复道:“该死的。”
威廉笑了,里昂也笑了。他说:“好孩子,你学得很快。”
他的微笑带着传染性,虽然听不懂他的称讚,也不晓得先前她学的那句话的意思,她也回他微笑。
“你的名字?”
“赵夯珂。我叫做赵夯珂。”
“夯珂。非常特别。”里昂停顿一下,手指着夯珂,然后在高挺的鼻前挥了挥。“你太臭了,必须先洗个澡。”
由于整天侵泡在海水里,她的味道就像醃过的食物,而他身上却散发出乾净的味道,他们之间成了强烈的对比,这也是她最生气的地方。平常待在皇宫里,她沐浴的地方可有个水池那么大,凡儿还会在水里放玫瑰香精,那时的她每天都是香喷喷的,为什么她会碰上这个自以为是,还嫌她臭的船长?
威廉拉着她出了船长的舱房。“船长说得对,你的手细得跟女孩子家差不多。你成为船长的随从,多学习他一些,包你会变成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我才不要成为像他那样的男子汉。”
“你别那么说,他是最值得人敬仰的男子……”
夯珂没仔细听威廉说什么,对他问道:“我们要去哪?”
“去可以让你洗澡的地方。”
“不,我问的是这艘船会航行到哪里?”
威廉抓抓头。“我们的国家。用你们的语言大概叫做英格兰吧!”
糟了,这地名她听都没听过,那里到底离宋国有多远?两、三百里吗?还是由长安到洛阳那么远?
“你可不知道,里昂船长在英格兰是尊贵……尊贵的,这个公爵要怎么说呢?总之是duke”。
夯珂抬起脸望向威廉。“达?达官显贵是不?”
“可以这么说吧!到了。”
“这儿?”她一看船尾甲板上放着一个大木桶,里头装满水,上头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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