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像曲师姊这样的美人都视如草芥,我当下真以为他是个不喜女色的君子哩,可是后来却看见那赫连傲杰对他那未婚妻,直盯不放,只差眼珠子没掉下来!」
曲赋舲瞄看一旁的雷少廷,他的表情顿时阴沉起来,她赶紧推翻仇衍的说法。
「他只是太过讶异罢了!不解柳小姐为何会在红香榭出现。」
「是吗?」仇衍怀疑道,他没有领会到曲赋舲使给他的眼神。「我倒是认为——」
「仇衍!」雷少廷出声制止他继续这话题。「师姊的伤需要调理运息,你别再同她说话了。」
「我,」仇衍辩驳道:「我只是想安慰曲师姊,让她恢復精神——」
「少廷!」
这次又有人打断他,可是这一回不是曲赋舲或雷少廷,而是莽撞闯入客房来的人。
抬头一看,来者是雷少鸿。
「少鸿哥,你不是应该在金城赌坊陪爹吗?」
「我接到通报,说你们出事了,所以赶忙来探视。一切都还好吧?」雷少鸿担心地问。他一路飞奔过来,但慌张的神情并未减去他身上温文的气质。
「曲姑娘你呢?」明知只是自己的奢恋,还是忍不住。她的气色看起来很糟。「还是请霍大叔帮忙看一下吧?」
「真的不用。」辞去他的一番好意,曲赋舲提问:「倒是雷大叔那边,收到药方子了吧?」
「是。幸运的是,所需药材并不珍稀,很快就备齐了。为了不出差池,现下霍大叔正在亲手煎熬药汤。」
仇衍这时插进他们的谈话。「我说啊,那纸方子是真的吗?万一……我是说如果有个万一,那方子是假的呢?冒然服下会不会出事啊?」
「我认为那是真的。」
「嗯。」雷少廷附和曲赋舲。「赫连那傢伙自以为行事正派,他的自尊不会容许他送上假的药方。」
「霍大叔详细检视过,认为这方子即使服下,也不会因此伤身。」雷少鸿也附和。
「既然雷老寨主的儿子跟徒弟都这么放心,我这个外人也没话好说。仇衍两手一摊。」
「顺利的话,也许爹马上就能恢復清醒!」念及慈父,雷少廷卸下冷酷的偽装,恍如天真的少年。
「少鸿哥,我们去金城赌坊等着!等爹一睁开眼,一定会想见到我们!」
「好!」
临走前,雷少廷本想要给仇衍交代,却给雷少鸿抢先。
「仇大哥,曲姑娘就拜託你照顾!」
他们离去之后,仇衍低瞧自己被交付的「重任」,他揶揄着曲赋舲:
「雷少鸿那小子对你好像挺有意思的呢!」
曲赋舲斜睨他。
「要不是我现在内伤在身,我真想提醒你『你的武功并不如我』的这个事实!」
「嘿嘿!」仇衍乾笑。「正因为如此,我这才敢开曲师姊您的玩笑啊!」
「这就是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曲赋舲自嘲。随即,她又黯下神情,小声地自言自语:「况且『有意思』那并不是『爱』啊,若不是『爱』,怎能消除得了『恨』呢?」
她这辈子一心所系的都是家仇。抄家灭族之恨一日未了,她都无法自由地去开展自己的人生。
这时,她转而想起雷少廷。师弟与柳家小姐之间若有似无的情意,旁人明眼就可以看出,只是,姑且不论柳青青已有婚配,她也是个名门千金,少廷只是个江湖游侠,是山贼之子,门户落差太大。可是柳青青蕙质兰心与重情重义的雷少廷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清净温雅的性情恰恰吸引了少廷孤傲不群却又渴望温情的心。一旦真正爱上了,任意恣行的江湖人哪里理得了社会眼光与陋俗呢?
曲赋舲静默不语,沉思久久,倒叫仇衍为她担心起来。
「曲姑娘,你还好吧?不打紧吗?看你脸色乍青乍白的,吓坏我了!」
「我的脸色哪里又青又白的了?」曲赋舲有些着恼。「我是在想你少廷老弟跟柳家小姐的事。」
这仇衍虽然轻浮粗暴又多话,不过他应该也有注意到他们之间的曖昧。
「说到柳小姐啊,打从遇到她后,我心里就一直有个疙瘩在。」
「疙瘩?」
难道仇衍也看上了柳青青?不会吧?
看出曲赋舲眼中的疑问,仇衍连忙摇手道:「不是啦,我也不懂怎么说,总觉得心里掛起了某件事,却一直想不起来!」
「是小事吧?」
她还是去打座疗伤,也胜过与仇衍无谓的消磨时间!
「不!是大事!我肯定!」仇衍不满曲赋舲不屑的表情,扬声大叫。
「真的是大事吗?你连重要的事都能忘得一乾二净,真是了得!」
「不能怪我!谁叫这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仇衍在自己脱口而出之后,才惊觉到刚才自己说了什么。咦?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的事?」
「我想起来了!」拉住曲赋舲,仇衍开始一一述来。
当年飞驍山盘据着大大小小的山寨,统整各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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