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主子影响。她不把汉人女子看在眼里,其主必也一样;她不把人命放在心上,其主必也一样;她尚武,其主必也一样;她自傲、自负、自以为聪明绝顶,说不屑与汉人女子耍心眼,其主必也一样。」
她运笔如飞,将幕后黑手的形像一一勾勒出来,「真凶乃九黎族贵女,正值适婚年龄,十五至十八之间;性格嚣张跋扈,狂傲自大,从小习武,自诩高人一等,不把低于自己的下仆或汉人当人看;嫉妒心十分强烈,应该多次打死过人命,口头禅或为'贱奴',或为'汉狗';来往行走排场极大,每次不少于十位随从,浩浩荡盪,吆五喝六,十分高调;能自由出入宫闱,多次面圣,因性格原因,与同辈女子相处恶劣,在宫中不会有交好的嫔妃,可能与太后或几位皇子妃有亲缘关係。」
当她放下笔时,秦凌云已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圣元帝心中更是浮现出凶手的确切影像。
「若非知道你不爱交际,认识的贵女少之又少,我还以为你是在告某人黑状。」秦凌云指着一行行字迹说道,「你应该猜出来了吧?京中的确有这么一位贵女,此人正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儿卞敏儿。众位亲王要求皇上立后,呼声最高的就是她。」
「卞敏儿?」关素衣在纸上写下这三个字,微笑道,「我记住了。」
因事涉立后,且差点害了夫人,圣元帝既愧疚又恼怒,不管有没有证据,已然认准了卞敏儿,咬牙切齿地道,「夫人且等着,朕必定活剐了她替你出气!」
许久没说过的「朕」字儿都冒了出来,可见气得狠了。关素衣睨他一眼,冷笑道,「倘若我坐着等你保护,恐怕坟头的草都齐腰了。还是那句老话,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圣元帝用祈求的目光朝夫人看去。他害怕因为这次意外,令夫人与他渐行渐远。夫人是何等孤勇而又烈性的女子,无缘无故被牵扯进这种杀局,心里哪能痛快?她恨上幕后真凶的同时,恐怕连自己这个罪魁祸首也恨上了。
「夫人,求您别迁怒我,这样的事,日后绝不会发生。」他紧紧握住夫人纤细的手腕,无论她怎么挣扎也不放开。
主上低声下气的模样,秦凌云哪敢多看,连忙掀开车帘飞奔而去,生怕慢了一步就听见某些要命的话。
关素衣缓慢而又坚定地拂开圣元帝,一字一句说道,「我原本对你并非无情,只是一直不肯承认。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的确想过,要不干脆与你在一起吧,你待我如此心诚。」
「原本」两字令圣元帝心情盪入谷底,一双赤红眼眸惊惧不安地望着她,既不愿她继续开口,又不得不听她把话说完。他感觉自己像个秋后待斩的囚犯,只能无助地等铡刀落下。
关素衣垂眸,话锋陡转,「然而一夕之间,许多人便盯上了后位,她们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扭曲自己的本性,我对此却很不屑。我不但无赖、好强,还很清高,许多人争抢的东西,我便不想再要了。」
「朕对你来说只是一件可以随手丢弃的东西吗?关素衣,你有没有心?」圣元帝迅速从惶然中挣脱,变得强硬起来。他不会接受夫人的拒绝,哪怕用力压下她的头颅,也必然迫使她改嫁。以前的她吃软不吃硬,他或许可以慢慢打动她;但现在的她软硬不吃,便只剩下皇权威逼这一个办法。
他不想走到这一步,无论是谁将他和夫人逼迫至此,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关素衣定定看他一眼,慎重道,「我有心,所以改了主意。我要嫁给你,而且只能后位相迎。霍圣哲,你听好了,倘若不是以正妻的名义提亲,你永远不要踏入帝师府一步。」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