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的出现于他而言是救赎,更是命中註定。
关素衣连忙摀住木沐耳朵,见他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低声斥道,「闭嘴!再说我可就恼了!」
圣元帝低笑起来,「好吧,我不说。夫人你累不累?要不让我来抱木沐吧,我力气大,一直抱他归京都无事。你这样枕着他,不出一刻钟手臂就会麻木。」边说边挪到对方身侧,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
木沐最近吃得好睡得香,长了不少肉,抱起来的确有些吃力,再者,关素衣自己也刚刚脱险,早已精疲力尽,于是也没拒绝忽纳尔。秦凌云掀帘入内时,正好看见二人一个搂着木沐上身,一个抱着木沐双腿,头碰头,肩靠肩地坐在一起休息,亲暱的氛围像浓得化不开的蜜糖,令空气都带上了甜味。
「主上,属下把大郎带过来了。」他举了举手里的小笼子,面色有些尴尬。
大郎尾巴裹着一层带血的纱布,正蜷缩在笼子里睡觉,似乎嗅到了熟悉的气味,不免哼哼两声,却因太过疲惫,没能醒过来。关素衣连忙接过笼子,小声道谢。
由于圣元帝要赶回去上早朝,马车驶得飞快,关素衣心里有许多疑惑亟待解答,于是把镇西侯拦了下来,「劫持我的贼人你们审了没有?」
秦凌云瞥了主上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答道,「来不及审就咬舌自尽了,是个硬茬子。不过夫人请放心,回去的路上我顺道去一趟杨华山,把那女贼带回来。她嘴巴应该没那么硬。」
关素衣眼睛一闭就能想起对方恶毒至极的嘴脸,摆手道,「算了,让她留在那儿吧,无需拷问任何人,我自己来查明真凶。」
秦凌云愣了愣,随即低笑起来,「我还以为关家人都以仁德宽宏着称,却没料夫人与传言中半点不像。今日若是换成寻常女子遇见夫人这般遭遇,怕是只有等死的份儿,哪能独自一人安全无虞地逃出来。我看过那贼人,他四肢、下颚均被卸掉,手法相当老练,可不像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为。」
镇西侯从未见识过夫人神力,更对儒学文会没有丝毫兴趣,所以并不知道她从小负重练字的事。经由主上口述,对方逃脱的过程彷佛非常轻鬆,但仔细一想,难免体悟到其中的凶险之处。但凡她能力差上一分,结局便如女贼所说,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试问一位书香门第的贵女,从何处学来这些功夫?叫他不起疑都难。
主上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如今已找不到东南西北了,他少不得多操些心。
关素衣瞥他一眼,徐徐道,「正是因为像你这样以貌取人的人太多,我才能侥倖逃脱。并非只有九黎族女子才孔武有力,我关素衣也不是吃素的。」
圣元帝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代为答话,「夫人从小就负重练字,腕力过人,制住一名成年男子并非怪事。」
「负重练字?这倒说得通。」秦凌云又问,「那么卸掉关节呢?寻常女子可不会学这个。」
关素衣真被气笑了,冷道,「我祖父手腕落了旧疾,常常脱臼,我次次帮着安回去,久而久之便熟能生巧。人体关节的构造都是一样的,会装自然会卸,有什么稀奇?对你们男子而言,女子遇见凶险就该坐着等死才是正常反应吗?你别光顾着盯我,回去好好守着你嫂子,莫叫人将她骗回族里沉了塘。目下,燕京城里流传着一本名为《女戒》的小册子,你知道吧?」
秦凌云被她话里的意思骇住,不免大惊失色。沉塘?沉什么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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