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宠爱转移,差距就来了。
原来嫉恨她的开始下手,一场普通的局,罗素感头一回从高空跌入云端,感受到这鬼地方真正的残酷。
原来她不屑一顾的宠爱,是此地保命的本钱。
幸好这个时候珍月公主出手相救,为她说话,才让她只是禁足而已——戏份很重的赵珍月一直是女主这一边的,是正派里面戏份很重的角色,更是在这时候点醒了她。
这个角色,宿宁是想安排给纪雪的,眼下两个人试的也是这段戏。
珍月在给女主上药。
罗素言侧脸到脖子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差一点破相,但被罚的却是她,对方设计陷害巧舌如簧,在皇帝怀里嘤嘤哭泣,她唯有措手不及。
对着镜子坐在那里的她整个人在微微地颤抖,她的眼泪要掉不掉,蓄在眼眶里,像是自言自语:“陛下为何不信我?”
任何人看了这场景都替她难过。
此时的她仍对自己被污蔑一事感到委屈,沉浸在悲痛里,更不知道宠爱为何失去,哭泣着自己从不受自己决定的命运。
珍月唤她:“娘娘。”
罗素言听了这称呼,像是受了什么刺激,透过镜子看珍月的脸。
“你以前,私底下叫过我皇嫂的,”她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娘娘……”
她太想回到以前。
但珍月打断了她的话,道:“娘娘,这是宫里,话不能乱说。”
于是罗素言闭嘴了。
她眼眶里蓄满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在这个时候流了下来,又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做错了什么。
但更让她心里难以启齿的事情在于,她如今不知道是因为进宫痛苦,还是因为皇帝的宠爱失去而茫然失措。
她一开始分明是因为这样的宠爱觉得十分耻辱的,可如今在真正吃苦之后,竟然开始怀念以前的日子。而今天,若不是珍月过来,她差点连口热饭都吃不上,敷脸的药也没有,罗家大小姐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
但身在皇宫中的珍月很清楚,自己的父皇不傻,他知道一切,不是不相信她,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冤枉的,只是掌权者新鲜劲一过,又觉得端方的美人没什么意思,于是磨一磨她的性子,像驯养什么动物一样。
吃一吃苦头,以后就不会那样端着了。
此事残酷又真实,但珍月带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罗家人是武将世家,父兄都是将军,边境战乱不断,罗家父兄奉命出征,但半路受到埋伏,急需派兵救援。
但现在朝堂也乱,即使太子帮忙说话,与罗家一直不对付的蒋丞相那帮人也不肯出兵,更与太子对立,反而拖了又拖,上次在宫中陷害罗素言的便是蒋丞相的女儿仪贵妃,这是私愤,却也牵扯着朝堂。
“……娘娘,余下的时间不多了,前线之事怎么等得了?唯有您振作起来,才救得了罗家,”珍月道,“本宫实在不愿意看到罗家如此下场,边境危急,这群官场虫豸却因为一己私欲……”
赵珍月是闺阁女儿,却有忧国忧民之心。
罗素言家里虽是武将,但培养女儿却一直朝着大家闺秀培养的,自小读女诫女训,父兄宠爱,恨不得一直养在深宅大院里,也从没有叫她承担任何责任。
罗素言的第一反应便是:“我?我不行,女子、女子应卑弱……安、安分守己,而且,后宫不能干政,这是、这是……”
她语无伦次,原先一直背诵熟练的诸多规矩都在这时候想不起来。
回荡在脑子里的,只有珍月最后的话:那是骗着娘娘这样的人玩的。如今,罗家父兄的命,就握在娘娘手里。”
珍月不能在这里多留,怕被人发现,她叹了口气,留下药就走了,而罗素言还坐在镜子前面,她看了自己侧脸敷了药的疤痕,还能见到明显的红痕,无声地闭了闭眼睛。
她要违背自己一贯受的教育,做蛊惑皇帝心的妖妃了。
叶秋心和积雪对完这一段,然后转过身来,全场寂静着,一直没人说话。
打破这沉默的还是叶秋心开口,她眼眶里的泪还没有擦掉,对着导演道:“我觉得这句‘陛下为何不信我’可以挪后一点说,挪到中间这里,情绪会更自然一点,导演觉得呢?”
郭宝木看了一下,道:“可以。”
他们已经开始讨论戏,但站在一边看着的季墨惟和曲守白还没有回过神来。
好厉害啊。
之所以选择这一段,是因为这段剧情很有代表性。在此之后,罗素言就变了,她原来用作陶冶情操的筝变成了争宠的工具,一曲飞跃宫墙的温柔絮语拢回了老皇帝的心,为讨她欢心,当即派了兵出去。
这件事在女主成长的路途中是决定性的节点,老皇帝以为他驯服了一个宠物,但罗素言成功者一回之后,不这么想。
她以前觉得,太子已经是很厉害的人,是她曾经视作天的未来丈夫,是天底下最令人敬仰最有能力的人,迟早是要继承大统的。
但罗家出事,即使他那样努力也说不动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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