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深渊重临
沈清秋特地再给他指了一次座,道:「掌门师兄刚走。」
他执起桌上茶壶,明帆连忙上来帮忙,被他示意不必插手。沈清秋亲自给众人斟完茶水,柳清歌终于坐了下来,端起茶盏,喝一口,不说话了。
齐清萋道:「掌门师兄自然是来过的。柳师弟你摆那张脸,我还以为你说的是洛冰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沈清秋一阵腮帮子疼,假笑道:「怎么可能。」
齐清萋把茶盏在桌上重重一搁,挑目道:「不错。那怎么可能。洛冰河这厮现在要是还敢上苍穹山来,人人见他就是一剑!」
坐在一旁笼着袖子的木清芳随口道:「那也得刺得中他呀。」
沈清秋呵呵呵呵,齐清萋指他道:「笑,你还有脸笑。最闹人心的就是你!沈清秋我告诉你,好在你这次自觉跟着师兄师弟他们回来了。要是又像上次那样,二话不说就跟着他走,我第一个清理门户,看你还能不能折腾!」
明明是关心告诫的话,非要说得这么泼辣,就差没跳起来揪沈清秋后脖子了。一屋子人围着,看笑话的看笑话,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为什么柳溟烟嗑瓜子面纱也不取下来),沈清秋算是怕了她,连忙转移话题:「师兄怎样,上次受的伤好全了吧?」
木清芳道:「算是好了。」
他虽然说是「好了」,可分明是想要叹气的神色。齐清萋哼道:「要不是师兄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拔剑,又是听闻异变,强行破关而出的,洛冰河别想从他手下讨到便宜。你要是再晚出来一会儿,说不定就能瞧见师兄的玄肃出鞘了。」
这说的沈清秋也有些心痒。
要知道,无论在原着还是在这边,他都从没见识过玄肃出鞘是什么光景呢。好吧,这也是向天打飞机的坑!
雷声大雨点小,前面铺陈无数,到后面——没了!
完全不交代一下,岳清源直接就万箭穿身,死了[手动拜拜]
坑爹呢!
宁婴婴自从进来后,一直低头站在旁边,沈清秋招呼她上来,问道:「怎么了?」
宁婴婴慢慢蹭上来,抬起脸蛋,一双眼睛红得跟小兔子似的,带着鼻音,嘟哝道:「师尊,你这次回来,就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哭了。
又哭了。沈清秋傻眼。
怎么回事,他不是个泪腺发达的人,最多的是生理性泪水,为什么养大的徒弟个个动不动都爱梨花带雨……
明帆触景生情,悲从中来,也一起干嚎:「师尊——」
这个跟梨花带雨完全不沾边!
齐清萋立刻逮到机会教训他:「看看!看看你徒弟,心疼不?你又不只是有一个徒弟!就疼那一头白眼狼,别的还管不管了?」
沈清秋拍着宁婴婴的后背,边小小安慰她边辩解:「我什么时候只疼一个了?」
柳清歌把茶喝到剩三分之一,垂着眼睫道:「回来了,就留着。」
当然要留着。
苍穹山派这么好的组织,上了船就不能下来。沈清秋简洁地道:「嗯。」
听到他的回应,齐清萋满意至极。柳清歌刚要说点什么,忽然眉宇一凛,杀气横生。
屋内众人觉察到他气势变化,不约而同把手放上了佩剑。柳清歌霍然起身,瞬间闪身至窗前,沈清秋一颗心高空抛物般吊起。
柳清歌猛地推开两扇格窗。
外边上方是疏星朗月,下方是竹林深深,空无一人。
洛冰河当然不会一直傻站着,肯定早走了。
屋内气氛迅速鬆懈下来。木清芳道:「柳师兄,你看什么呢?」
然而,柳清歌并未回身,而是伸出一手,彷佛在接住从天而落的什么东西。
半晌,他收回手,转身道:「下雪了。」
沈清秋睁着眼睛躺了一夜,第二日,一听到告警钟声,便衝出了竹舍。
这钟声一下比一下急,又重又急,回音震盪不止,在整个苍穹山之巅盘旋萦绕。
各峰弟子从虹桥通往清静峰集合,穹顶殿外人头攒动,却鸦雀无声。
沈清秋安置好清静峰的人,来到殿中。一面高逾丈的白晶石镜立在殿侧,除了安定峰来的是一名代理事弟子,诸位峰主已经到齐,站在它之前,神色凝重。
镜中映照出的,是一条宽阔平坦的江流,两侧有绿山青田,还疏疏落落嵌着一排或几个白色的屋顶。
岳清源道:「洛川中游,上空。」
在这派景象之上,一座黑压压、洞窟丛生、阴森诡谲的山岭从云丛中冒出头来。彷佛一个坑坑洼洼的漆黑骷髅头,倒立着从滚滚乌云里爬出,空洞森然地俯瞰下方。
那就是魔界的埋骨岭。
岳清源道:「消息是说,从昨夜子时开始的。初时只见到一片乱石,没过一个时辰,就能看清是一座山岭了。」
一位峰主惊道;「一个时辰未过?这……也太快了!」
不。这是合併的正常速度。天琅君果然还是选择了原着所说的「最佳时机地点」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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