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所站立的地方近旁,有人嘀嘀咕咕:「就算是为了给天琅君通风报信,这女子未免也……」
「一个是尚未出世的孩子,一个是爱郎,两相权衡,当然是天琅君的性命更重要些。」
那名霸气宗的男子突然道:「慢着。这么说,苏夕颜服下了药物,你们却仍去围攻了天琅君?」
忽然之间,大殿里鸦雀无声。
那人浑然不觉,接着说:「我就问问。不过,这不就是欺骗一个小姑娘吗?」
这位仁兄虽然每次都ky,但总算有一次ky的有点道理了。
打破这短暂沉默的还是无妄。
他白眉倒竖,合掌道:「与魔族私通得来的孽种,如何能留?若能除去这孽胎,什么手段也不为过!只可恨那魔头生命强盛,即便是服用了药物,似乎也没能把胎儿除去。好在,当年苏夕颜终究是没能赶上给天琅君报信。」
这一段话说得大义凛然,当下有人拍手大声叫好。无尘大师面露不忍之色,双手合十,直念佛号。
不是没人觉得这样未免残忍,可听了无妄刚才那番话,再一想,那腹中的胎儿可是洛冰河,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于是,也跟着叫好喝彩了。
洛冰河垂着眼睫,像在听,又像已经神思游离。这几天原本逐渐在软化的轮廓重新变得冷如冰雕。
大雄宝殿中这些人,正在为他的不死而咬牙切齿,为想像中他的死亡而欢呼叫好,他却彷佛一句都听不到。
沈清秋心头不详的预感越发浓厚。
这个地方本来应当是这种发展:掌门们严肃地商议如何对付天琅君→突然出现捣乱挑衅的魔族→洛冰河单挑魔族刷正面值和好感度。
可因为一群八卦人士聊着聊着,扒出了洛冰河的身世,导致重点出现了偏差。
看着一语不发的洛冰河,他现在有点后悔了。
也许,昭华寺这个任务,不该接的。
无尘大师叹气道:「其实又何必这么说?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个为人娘亲的愿意打下自己的孩子?苏施主流落在外,老宫主爱徒之心不减,派人不懈寻找,终是不见踪影……」
无妄斥道:「师弟莫要胡乱心慈,在金兰城你被害至那般地步,就该明白魔族何其险恶。这一对父子蓄谋已久,联手捲土重来,妄图覆灭我等。纵容他们不是仁善,不过妇人之仁,下场只会比那梦境中更为悲惨!」
这无妄和尚修为虽高,戾气却太重,除了少了点头髮,身上佛性无几。不该拿法杖,应该拿板斧。倒是无尘虽然功力平平,却心慈平和,更担得起「大师」这两个字,即便被斥责也不改色,更不改口:「蓄谋联手,这……也未必吧?」
这边昭华寺两位方丈扯不清楚,岳清源却忽然道:「无论他们联手与否,有一点是肯定的。洛冰河绝非善类。」
他扬起声音:「清秋,还不出来?」
沈清秋背脊一毛。磨蹭了几秒,这才慢慢站了出来。
他有种小学生上课被老师点名批评的感觉,脸皮底下有点辣,不过好在脸皮厚,泰然自若,躬身一礼:「掌门师兄。」
既然注意到他,那他身旁的那位就更藏不住了。当即有人惊呼:「洛冰河!是洛冰河!」
「真是他!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沈清秋也在。他真没死啊?!」
「当初花月城我可是亲眼见他自爆的……」
这些声音大多是如见恶鬼的语气,其中却混杂了几个娇柔的女声,正是天一观那三名美貌道姑。三人互相捉紧对方手臂,脸泛起不自然的红晕。奇怪的是,这些红晕有的好像还是对着沈清秋泛的……
岳清源坐着看他,淡淡地问:「这些日子,胡闹够了?」
岳清源从没用这么严厉的态度同他说话过。「胡闹」这个程度的词,相当于是在打板子。看来刚才柳清歌没少说他坏话。
沈清秋发誓总有一天要把乘鸾偷过来切遍整个十二峰厨房的猪腿肉,切得油光盖满剑光。
掰回剧情!掰回剧情好吗!拜託你们把注意力放在混入寺中的魔族身上行不行!
这样还怎么刷正面值!
他刚要动点手脚,让旁人注意到那些伪装成杂派弟子者的异常之处,无妄法杖在地上猛地一顿,冷笑道:「洛冰河,你自己送上门来,倒也省事。不如直说,天琅君打算何时实践他梦境中的所作所为?」
洛冰河冷冷地说:「那是他要做的事,与我何干。」
旁人哼哧:「你们可是父子,你说与你何干?」
洛冰河漠然道:「他不是我父亲。」
无妄道:「铁证如山,还要狡辩,就没什么意思了。」
洛冰河摇了摇头,不知道在执着些什么,只是重复:「他不是我父亲。」
无妄哼道:「真是祸害遗千年,苏夕颜当初若是把你除了下来,倒也干净!」
这话未免恶毒。洛冰河呼吸彷佛停滞了一瞬,眼底隐隐有血色闪过。沈清秋顾不得多想,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柳清歌抱手站在岳清源身后,看他众目睽睽去牵洛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