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原本愧疚而感激的心情碎成了渣渣。他不能接受地说:「师弟你这是什么表情?师兄没死你不高兴吗?」
柳清歌脸色青了又黑,黑了又白,五颜六色,好不精彩。不少人也跟他差不多。沈清秋还没接下一句,一隻手把他的脸掰转过去。洛冰河道:「总算舍得出来了?」
沈清秋被他抓得骨头都快断了,只有腿能动,又不能当众提膝盖踹他关键部位,那太不雅了。想到一事,隐隐又有怒火翻上来。
他说:「你故意的。」
洛冰河道:「师尊指什么?」
沈清秋道:「你不直接屠山,而是慢慢地耗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洛冰河冷笑道:「师尊也有偶尔猜对弟子心思的时候呢。徒弟真是欣喜若狂,恨不能捶胸顿足,一定终生铭记此刻。」
柳清歌撤了剑,身子晃了晃,似乎还有些晕头转向,指指洛冰河,道:「你,放开他。」
洛冰河把沈清秋往怀里拖了拖,不耐烦道:「你说什么?」
他动作强硬,沈清秋深吸一口气,压下去的那股郁火又蹿起三尺高:「你什么时候知道梦里那个是我的?」
要不是被洛冰河发现了破绽,又怎么会猜到他没死成,在苍穹山成功守株待兔?
洛冰河道:「师尊未免太看不起我。就算第一次我没怀疑,第二次还不发觉异常的话,那就是真的蠢了。」
沈清秋点头道:「你不蠢。我蠢。」
也就只有他蠢破天际,才会以为洛冰河真的神智不清到分不清外来入侵者和幻境产物。
沈清秋道:「既然发现异常,你为什么不拆穿?」
陪着演师慈徒孝戏码很好玩么?
洛冰河看着他:「为什么要拆穿?师尊不也被我哄的很开心?」
开心?
呵呵。
沈清秋闭嘴不答,他继续悠悠地说下去:「有好几次,我都差点能顺着梦境探查到师尊你的所在地。若是那样,也不必有今天这一出了。」
洛冰河脸色又渐转阴沉,掐着他肩膀,十指用力,恨声道:「或者一开始,师尊就不要逃跑,不要瞒我,那么很多事都会完全是另一种样子。」
敢情闹这么大,始作俑者居然是他自己。而且这逻辑听起来,真的很有道理。说的很对!
某些方面来说,沈清秋觉得这个结论挺正确的。不作不死,他一直在作,所以死成什么德行也是活该。
只是,沈清秋的确吃软不吃硬。可你不能让他吃完之后再啪啪打脸。说:装的。
洛冰河根本不是娇弱惹人怜惜的小白花。沈清秋在梦里跟他腻歪那么久,想着反正洛冰河以为是做梦,安慰安慰他也没啥,沈清秋什么黏糊糊的抚慰话都说出来了,又是摸头又是给抱,事后自己都被矫情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想到自己在梦里真的为此烦恼,但其实这些都在对方掌控之中,沈清秋忽然有种恨不得挖个缝钻坑里去的无地自容。
太难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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