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模样的确可人,任由哪个男人都抵挡不了她的乖顺,但……
但岁岁合该是最耀眼的,怎可这般伏低做小。
「想玩主仆情-趣,我偶尔做回卫七便是。」
卫七笑着下榻,去扶虞灵犀,「起来。」
左脚甫一落地,便觉一股难以形容的刺痛钻入骨髓,身子不稳,他及时撑住了榻沿。
虞灵犀下意识去扶他,却反被他沉重的身子带倒,朝一旁的矮柜栽去。
卫七眸色一凛,眼疾手快地捞住她的腰肢。如此一来,榻边搁置的东西被他的动作碰落,骨碌碌在地上滚了一圈。
卫七垂眸望去,看到了一杆玉柄镶金的手杖。
他的笑沉了下去,微凝眉头。
又来了,这种熟悉之感。
虞灵犀呼吸都在抖,今日一早她犯了太多错误,忙替他拾起那柄手杖,将功赎罪般双手递了过来。
卫七接过那柄手杖,顿在地上支撑着身躯。
他弯腰撩起左腿裤管,视线落在那些狰狞的伤痕处,霎时间,些许零散的记忆如电光闪过。
他想起来了。
若当初岁岁没有出现在欲界仙都,他的腿,就该是这般结局。
卫七是个聪明人,他隻略一转弯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他乜向一旁的铜镜,看着镜中熟悉而阴戾的自己,熟悉而陌生的王府,还有熟悉而陌生的岁岁……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来到了一个厄运不曾被改变世界。
「岁岁,过来。」
卫七坐回榻上,指腹轻叩着手杖玉柄,低沉道,「将我这些年的经历说一说。」
虞灵犀悚然一惊。
「岁岁」是她的小名,自从亲人去世,虞家覆灭,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知道她这个名字。
摄政王是如何知晓的,还唤得这般……亲昵自然?
……
宁殷是个防备心重的人,不会轻易露出破绽。
经过两刻钟的观察,从虞灵犀与宫婢零碎的交谈中,他已大致弄明白,时空在某个节点经过改变,创造出了不一样的人生。
譬如这个世界的他双腿健康,大仇得报,顺利登基称帝。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的宁殷有灵犀在怀,见过她嫁衣如火,与她洞房厮磨,拥有着她全心全意的爱与信任。
腰间挂着的壶形瑞兔香囊针脚齐整,绣工精巧,时时刻刻提醒宁殷曾失去了什么。
宁殷是嫉妒的,嫉妒得发狂。
因为这个世界的宁殷,拥有他曾经无法企及的一切美好。
不过有何关係?现在这一切,都是他的了。
哪怕是偷,是抢,也绝不放手。
秋阳透过叶缝漏在地上,跌碎一地光斑。
宁殷拉了把椅子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虞灵犀梳洗打扮,宛若在欣赏一件失而復得的珍宝。
她係衣的动作也是这般赏心悦目,行动如画,宁殷坏心顿起,指间的裁纸刀一挑,係带断裂,她刚穿好的外衣便滑落臂弯,如云烟堆迭。
一旁的宫婢们俱是红了耳根,不知是否该继续服侍皇后穿衣,还是该掩门退下。
虞灵犀一巴掌将他的手拍开,瞋着美目道:「多危险,快把小刀收起来!」
那一掌绵绵的,并不痛,宁殷却有种被兔子咬了一口的感觉,鲜活有趣。
「胆儿大了不少。」
他优雅地笑着,漆眸一刻也不舍得从她身上离开。
越是着迷,便越发嫉恨这个世界的「宁殷」,「他」抢走了属于他的幸运。
如果可以,宁殷会毫不迟疑地掐死「他」。
虞灵犀没留意他眼里翻涌的阴暗,隻将係带断了的外袍脱下来交给宫婢,自己重新挑了件杏红色的大袖衣披上。
艷丽的衣裳如落霞披身,沐浴秋阳,连发丝都在熠熠生辉。
宁殷有瞬时的恍惚,仿若要抓住指缝的光芒般,抬手唤道:「灵犀,过来。」
虞灵犀整理袖袍的动作一顿。
她转过身,安静地看了宁殷许久,忽而一笑:「昨天八月初八,即便是我们的初见纪念日,也不该喝那么多酒。一早醒来就古古怪怪的,还醉着呢?」
八月初八?
宁殷记得这个日子,那是虞灵犀被赵家送入王府的那天。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还未来得及确认信息,隻得顺着话茬道:「若眼前之景能永存,便是一醉千秋不醒,又何妨?」
他笑得优雅温润,黑眸却像是两汪望不到底的深潭,藏着太多情愫。
见他没否认,虞灵犀红唇轻启。
欲言又止,她终是嘆了声:「我们出去走走吧,宁殷?」
宁殷下意识摸手杖,而后想起来,这具身体很健康,已然不需要此等赘物。
他心满意足地起身,步履轻稳,迎向虞灵犀。
他的灵犀。
……
左腿的隐痛仍在继续,像是甩不掉的诅咒。
从虞灵犀细腻平静的叙述中,卫七得知了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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