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殷俯首,英挺的鼻尖循着她的气味往下,蹭了蹭。
虞灵犀肚子一紧,要推他的脑袋,却被他顺势捉住腕子。
继而唇上一片温热,呼吸交缠间,宁殷轻哑的嗓音传来:“只能亲一口上面的甜嘴了。”
言辞放肆,可他搁在虞灵犀腹间缓慢推揉的手掌,却轻柔得不行。
……
戌时,街道悄寂,夜幕沉沉如水。
接到青霄回禀的消息后,虞渊连晚膳也无甚心情享用,挺身在虞府前伫立许久,谁劝也不管用。
等了一个时辰,才见一辆陌生华贵的马车缓缓驶来。
马车停在虞府门前,片刻,侍从将车帘掀开,露出了车中端坐的静王殿下……以及,他怀中酣眠的虞灵犀。
车中纱灯昏黄,宁殷俊美深刻的面容隐在晦暗中,一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揽着睡得面色绯红的虞灵犀,将裹在她身上的狐裘紧了紧,方抬眸望向抱拳行礼的虞渊。
他低声道:“本王要带未婚妻归府,虞将军没有意见吧。”
本该是问句,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
虞渊知道,静王今日在唐公府当众为岁岁撑腰也好,特地过门一趟也罢,都是在宣示主权。
他在逼虞家下决心。
“岁岁才十六岁,殿下……”
“虞将军,本王来此并非是为了征求你的意见。”
宁殷悠然打断虞渊的话,“我这人生性凉薄,虞府只是我寄居的一具壳子,没人会对壳子产生恩情。本王要娶岁岁,有一千种方法达到目的,不过因为虞将军是岁岁的父亲,所以本王愿意多点耐心。”
虞将军目光迥然,望着宁殷怀中睡得一无所知的女儿,沉声道:“岁岁是臣捧在掌心长大的,殿下要走的路荆棘遍地,杀戮成海,臣怕折岁岁的寿。”
“将军大可放心,本王的寿折完了,才轮得到她。”
宁殷唇线一扬,“这两日,虞将军不妨和尊夫人商议一番,下月哪个日子适合大喜。”
说罢,他叩了叩指节,车帘被重新放下,扬长而去。
虞渊腮帮微动,下意识欲追。
“夫君。”
虞夫人不知在门内站了多久,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虞渊解马缰绳的手,终究慢慢放了下来。
“父亲,我去和静王谈谈。”
虞焕臣也从门后走出,接过虞渊手中的缰绳,“以后,还有我保护岁岁。”
虞渊吁出一口浊气,松了缰绳。
听到虞焕臣追上来的马蹄声,宁殷皱了皱眉。
“殿下,请留步。”
虞焕臣勒马,动静稍稍大了些,惊扰了熟睡的虞灵犀。
她动了动身子,宁殷立即将她按入怀中,抬手捂住她的耳朵,另一隻手有一搭没一搭轻抚她的背脊。
直至虞灵犀再次睡去,他方冷冷抬眼,睨向虞焕臣。
虞焕臣透过车帘,瞧见宁殷轻抚妹妹背脊的那隻手,抱拳放轻了声音:“臣有几句话,说完就走。”
虞焕臣整理了一番措辞:“当初废太子逼宫,臣之所以睁一隻眼闭一隻眼控制住殿外叛党,为殿下清理异党争取时间,不是因为我有多支持殿下,而是有一个傻姑娘以大礼求我,求她的亲哥哥……尽力帮帮七皇子。”
闻言,宁殷眸中掠过浅淡的光影。
虞焕臣朝车内看了一眼,而后翻身下马。
挺拔高大的白袍小将,朝着车中之人单膝跪拜,抱拳认真道:“不管殿下所求为何,请殿下……一定要保护好岁岁。”
他追上来,隻为这两句话。
隻为告诉静王,他怀里的这个姑娘有多值得他去珍惜。
虞焕臣走后,马车仍久久伫立在原地。
没有宁殷的命令,侍从也不敢贸然赶车。
宁殷抚了抚虞灵犀的发丝。
楼阁上,她轻轻叙述的那个梦如波澜划过,片刻了然无痕。
只要他足够强,便没人能伤得了虞灵犀。
宁殷温柔哂笑。那个梦,隻可能是噩梦而已。
虞灵犀迷迷糊糊醒来,一睁眼便对上宁殷乌沉的眼睛。
她恍了恍神,惺忪问道:“去哪儿?”
“静王府。”宁殷抬了抬指节,马车便继续朝前驶去。
“去王府作甚?”
虞灵犀起身,狐裘滑下肩头,眼尾勾着睡后的媚,“爹娘会担心。”
“不会。”
纱灯昏黄,宁殷的嗓音也透着几分缱绻,“带你去看印章。”
“印章?”
虞灵犀恍惚记得昨天的确提过此事,这么快就刻好了么?
……
深夜,乐坊中一片歌舞升平。
薛嵩熟稔地上了二楼雅间,叩门六声,方在门开的一瞬谨慎闪了进去。
“主上。”
薛嵩朝着屏风后的人躬身一礼,方沉声道,“静王命王思礼为老太君殉葬,人……已经没了。”
闻言,屏风后的人放下手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