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走,后脚孟氏车队便匆匆赶来。
一辆豪车停在那道凹陷的防护栏,周边全是骇人的剐蹭。不难看出,方才这里发生了一起怎样的车祸。
孟策舟盯着柏油路面一道粗长的黑色刮痕,怒喝道:“去报警,把山翻过来搜也得找着景年!”
他也是强撑身体,身前仿佛屹立一面临巨大骇人的深渊。
“快去啊!”
保镖惊弓之鸟似的四散。
幽幽深林,一片死寂。
张漾醒来时,后背黏腻,衬衫贴在后背,鼻尖萦绕一股腥甜的铁锈味。他动了动,从盛京的手臂中挣脱。
随后四肢如重组般血液回流,张漾坐着缓了一会,等那股干呕的眩晕劲缓过去后,才慢慢睁眼。
刹那间,身上撕裂的痛感灰飞烟灭,张漾一把撑起盛京。
“盛京?盛京你醒醒啊!盛京!”张漾扭头,又见景年无意识的倒在地毯上面,额间伤口洇湿大片地毯。
“景年!”
他忙打开车门,忍着撞击后的疼痛,将景年拖出来,又从车里翻出干净的衬衫撕成长条给景年止血。
“景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如果听得到就把眼睛睁开,不要睡好不好?景年!”
张漾虚弱地咳了两声,又不敢用力摇晃。
景年颤颤巍巍地睁开眼皮,茫然地盯着张漾愣了一会,声音嘶哑道:
“小同志,我这是死了吗?”
“没有,你活的好好的,我现在就带你出去!”张漾扶着他带到一处树底下。
景年靠着树干,头低下垫着软包。
“在这等会。”
安顿好他之后,张漾才重新回到那辆车。
欧陆gt引擎冒着黑烟,车玻璃全部破碎,一侧车架也完全变形,尾巴更是被撞出一块巨大的凹槽。
司机头部中弹已然身亡,张漾只能先来到驾驶室这里。
他找利石划破安全气囊,随后又推了推已经昏迷的盛京。
“盛京?盛京!你醒醒盛京!”
“……我没事。”盛京睁开眼睛,瞳孔被重创后非常涣散,先是动了动,也是等眩晕的那股劲过去后,缓缓地挪到张漾身上。
看着张漾身上没大事,他粲然笑了:“老子没白护,你没事就好。身上疼不疼?”
可惜他现在没有止痛药,手机也不知道飞哪里去了,连个电话也不能打。
“你用手机给余成打电话,让他来接你,我给你说号码。”
张漾抿嘴,“山里没信号。”
“……艹、”盛京骂了一句。
张漾观察了一下,只见盛京右臂臂弯中弹,脑门撞仪表盘上,满脸都是血,身上不少碎玻璃渣子和枯树枝。
给他小心清理了之后,扶盛京下来时忽然听见一声痛呼。
掌心手臂脱离,盛京整个人栽在地上,痛的倒吸一口气。
“我的右腿使不上劲,可能是断了。”
盛京狼狈地爬起, 坐在地上放平右腿与右臂,盯着张漾笑道:“我以为这次咱俩活不成了,还想着, 夫妻做不成当一对亡命鸳鸯也挺好, 不过老天眷顾, 舍不得让咱俩死,嘿、等回去了我就去百生寺里求根红绳,把咱俩绑一块。”
张漾站在夜色中,看不清楚情绪,静默了许久。
“你说这次是不是老天爷有意为之?咱俩缘分未尽,想让咱俩重归于好呢?”盛京伸手想抱一抱张漾,喟叹一下劫后余生的温存。
张漾没理他,盛京眼见对方兴许已经开始烦了, 琢磨着又换了个话题。
“我不清楚这山, 但孟策舟那边应该到了, 估计明早上就能找着。后备箱有毯子先凑合一晚?”
张漾摇头:“不行,景年撑不到那个时候。”
景年头上的撞击伤口很深,而且光靠那布条也止不住血。
夜色浓重, 视线非常受限。张漾缓了一会浑身撕痛的骨肉,又给盛京做了一个简易的包扎。
盛京的头流血非常凶猛, 他足足缠了几十圈。
突然,盛京抓住他悬在半空的手腕,放在嘴边亲了一口。
“跟做梦似的呢……”
他嘀咕几句, 张漾脸色沉沉地甩开他。
“不准碰我!”
他怒视了一会,盛京像是睡着了一样没声, 他又小心靠近, 才发觉盛京似乎意识模糊, 浑身烫的吓人!
“盛京?”
盛京半梦半醒似的,感觉自己在钉床上滚了好几圈,又被扔进烤炉里。
“张……漾……”
手臂与额头痛到麻木,盛京几乎没了知觉,他喘着微弱的呼吸,动了动左手,牵动着神经的同时,中弹的胳膊传来骨裂般的剧痛。
“张漾……让我亲……一口,亲一下。”
盛京感觉自己要死了,再不亲就没机会了!
张漾后退好几步。
“咳咳!”
他苍白的唇瓣咳出一滩血液,仿佛刚才跟张漾说话那劲跟回光返照似的,如今已是气若丝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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