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没办法。”孔思寻耸肩。
孟家是他这个平头老百姓根本无法想象的高度,他的生死,也只是这群上层社会的一句话的事。
“可是孟团,你喜欢张漾也得站在他的角度考虑吧?我认为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息。而你孟望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龄,如果到时家族催你结婚,那漾儿岂不是——”
又要走老路?
孔思寻胆寒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孟望似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缓缓道:“其实我这个人挺……古板的,又不会说漂亮话,从小在家没少挨揍,老爷子呢对我管教很严。我在部队摸爬滚打了6年,数不清多少次死里逃生,前些时间部队频繁召我,说是上面打算把我升到副厅级。就我现在的地位来讲,想要一个张漾不是难事,毕竟我还能把他带到离我部队近一点的城市,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他。”
孔思寻定定地看着他,当兵六年的体格子以碾压性的威慑力袭来,他梗着脖子,脊背寒毛竖立。
那是他第一次,能隔着墨镜也能看到的、一种可怖的偏执眼眸。
—
此后,孟望便来的更勤快了。
张漾日以继夜地照顾母亲,连带着也跟着消瘦,本就羸弱的身体变得更加不堪一击,在接热水时一抬头差点栽过去。
孟望吓得连夜把苏白叫来医院。
苏白眼圈乌黑,骂骂咧咧地进了病房,等他再出来时,整个人都笼罩一股凝重。
他将孟望拉到一边:“他最近是不是吃饭频率下降,经常不按时?睡眠质量也不怎么样,反应迟缓?有没有出现过一次性睡13小时以上的情况?”
“对对对,他最近有……两个月了都是这样。怎么回事,你直接说吧。”孟望紧张道。
长廊中,惨白的灯光映着苏白那张阴沉的脸:“张漾抑郁了。我刚才检查了他的胃,不按时吃饭导致他的胃酸有点不正常,看样子……比你说的两个月时间要长一些,你们最近的事我也听觉深说过,嘶——”
他忽然棘手起来。
孟望也跟着紧张,急迫道:“你有话就直说,我还有什么不能听的?”
“不是,我这些年接触过不少这种病人,以现在的医疗科技水平来说,像这种抑郁啊、狂躁症啊什么的根本不算病,坚持吃药调整心态好的都比较快,大部分人都是因为工作压力、学习压力较大一时间钻了牛角尖导致的。张漾这是很典型的抑郁症,不过啊,我看他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他平时喜欢摔东西吗?”
“没有,他自从跟京儿分手后情绪一直就不怎么高,有时候厌怏怏的。我昨天晚上看见他独自坐在阳台摇椅上,一声不吭的愣是吹了一夜的北风。”
苏白眉毛深蹙起,揪了一把头顶的秀发:“我跟你说哈,据我推测他抑郁的时间大概有了三个多月,这三个月里他一声不吭,也不发泄,这是比较难缠的。我接触的病人也大多数都是这种,其实像那种大大咧咧,有什么气直接吼出来的几乎不会生病,越是沉默,就说明他们已经没有了发泄的欲望,那股气一直憋在心里不上不下,啧,这人生气了还心疼的受不了,何况他们这种一憋就是三个月的啊,这不得早晚憋出事来?”
孟家略一思忖,还真品出些东西来。
张漾得了抑郁症也太平静了,平静的甚至离谱。连自残行为也没有。
“他越是安静,就越容易出事。因为我们已经无法从外表来判断他的情绪了。这种精神类的疾病主要依靠不在药物,而是医患的心,一颗开朗的心。再说的简单点吧,张漾不哭不闹不上吊,估计就凭张芳这口气吊着呢,如果张芳出了什么意外……”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道:
“望儿啊,把窗户什么的都锁上吧,看好他,说不定哪天一个想不开的,他就从阳台上跳下去了。”
命运这种东西,真是操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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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芳死在了急诊室。
经过多方人员夜以继日的抢救, 在主治医生下了地19次病危通知书时,张芳心跳永远停止在了那一刻。
当医生来通知时,张漾还在急诊室外吃药。
闻言, 那颗椭圆形的盐酸舍曲林片在指腹间被捏碎碾压成碎块。
“哗啦”一声, 水杯从掌心跌落, 四分五裂的碎片划过雪白的脚踝,留下一道红线。
“张漾,张漾你冷静一点。”
孔思寻立刻摁着他。
“昨天不还是好好的吗,昨天我还带着我妈去了公园散步,她还给我买了糯米糕……”
极度的痛苦之下,张漾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那是一种挖心挖肝般痛到麻木的肝胆俱裂,他的全身都被卡车来回碾碎了一样,再也没了感觉。
他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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