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
魏弛死的悄无声息, 并未引起什么波动,相比之下, 反倒是魏泓登基后颁布的一系列政令更引人关注。
众人对他桀骜不驯的印象都太深刻了,加上他先前迁都以及打压一众世家的举动,让许多人都觉得这个新帝必然刁钻刻薄, 难以应付。
所以当他颁布的政令鬆弛有度,并未像众人以为的那般严苛时, 大家都深深地鬆了口气。
就像是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对方要逼退自己十步, 并决定据理力争只能退让五步时,对方却出乎意料的隻让他们退了六步。
五六步之间也差不多,再坚持不肯鬆口倒显得自己非要跟新帝作对,不肯跟朝廷配合似的, 反而落人话柄。
一系列政令就这样顺利的颁布实施, 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到最后唯一一条让人议论纷纷久久不忘的,竟然是一道略带桃色的旨意。
新帝魏泓给自己最亲近的部下崔颢赐婚,令其尚主,做成兰长公主的驸马。
这道旨意一出,一石激起千层浪。
成兰长公主是魏沣之女,先废帝的亲妹妹,酷爱豢养面首, 声名狼藉。
魏泓将一路跟随自己,有从龙之功的大功臣尚给这样一位公主,岂不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让人心寒?
要知道大樑驸马向来是没有实权的,尚主基本也就意味着远离官场了。
崔颢一身的本领,刚辅佐新帝登基就要被舍弃吗?
「是你自己让十四叔赐婚的,是不是?」
成兰看着亲自带着赐婚圣旨来的男人,声音微颤。
崔颢唇角微勾,眼角眉梢都漫上笑意。
「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件事说起来其实是委屈你了,我本来是想在朝堂上亲自请旨赐婚的,可是这样一来,只怕大家就会觉得陛下之前与你有什么勾连,觉得他早就有意皇位,暗中布局了。」
「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直接赐婚,让我做你的驸马。」
成兰看着他温润如玉仍旧带着笑的面孔,身子也跟着颤抖起来。
「凭什么?你想尚主就尚主吗?我都说了不喜欢你,不要你做我的驸马了!」
崔颢仍旧浅浅地笑着:「我知道,所以只好强娶了。」
说的好像就是知道她不愿意嫁,所以才先斩后奏请了圣旨一样,颇有几分无赖模样。
成兰看着他这副样子,本就已经克制不住的情绪登时爆发出来,红着眼睛道:「崔子谦!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尚主意味着什么?你的仕途都不要了吗?」
崔颢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心头反而越发柔软:「所以,是为了不影响我的仕途,才不肯将以前的事告诉我,不肯跟我在一起的,对吗?」
房中只有他们两人,他说话十分直接,不错眼地看着成兰,丝毫不掩饰自己满含深意的目光。
成兰在他的轻声细语中怔了一下,旋即越发气恼。
「别自作多情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也不想平白担个断了你仕途的名声!」
「再说了,我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好的,自由自在,为什么要嫁给你?」
「你是十四叔身边的近臣,我是先废帝的妹妹,全靠十四叔不计前嫌才勉强保住了封号。」
「若是跟了你,以后我岂不是日日都要小心翼翼,干什么都要看你的脸色?鬼才想过这样的日子!」
崔颢恍然地点了点头:「那你放心,你以后还是自由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约束你的。」
成兰嗤笑:「说得好听,真成了婚只怕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别的不说,我养面首你会同意吗?」
崔颢:「……」
他没有直接说不行,而是问成兰:「你要面首做什么?」
「自然是侍寝!」
崔颢再次点头,鬆了口气的样子,抬脚走到成兰近前,温声道:「侍寝何须他人呢?我来就可以,定让公主满意。」
说着一手轻轻搭上她的腰,稍稍倾身,似乎想要低头亲吻她。
成兰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躲去,隻觉得一阵滚烫的热度从他刚才碰触过的地方传来,迅速漫延至全身,熏的她面色涨红,脑子也跟着沸腾,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崔颢手上一空,眼看着就能贴上的唇也从眼前消失,略有些失望。
他直起身来,再度靠近一些,对成兰道:「琴棋书画我样样精通,那些面首能做的我都能做,且做的更好,既然如此何须多养这么些人呢?」
「陛下刚刚登基,正是提倡节俭的时候,连淮京的皇宫都未曾大肆修缮,隻让人改了改园子而已。」
「咱们理当效仿陛下,能省则省,节约一些开支,不说做个表率,但也不能扯陛下的后腿啊,你说是不是?」
是……是你个头!
成兰听着他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胡话,气的把刚才的旖旎都忘了。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你!谁做我的驸马都行就你不行!你把这圣旨拿回去,告诉陛下我不嫁!」
「十四叔的脾气我清楚,我就算不答应这门婚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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