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径庭,王妃和老爷都没死,但都被困在了宫中。
这变故让她心里升起一丝希望,每日悬着一颗心在府里等着,终于等来王爷将他们救走的消息。
原以为这下可以放心了,便是死了也了无遗憾了,没想到王爷还记着她,救走王妃和老爷的当晚,就让人将她也救了出来,趁着天亮时京城乱作一团,将她带出了城。
姚幼清并不知道陈家兄弟离开了姚府,还以为周妈妈一直是安全的,便是魏弛想起这么个人,等去姚府寻人的时候她也一定已经被人救走了。
没想到中间却出了这些变故,若非魏泓记得,知道周妈妈对她很重要,当晚便安排人将她带出姚府,只怕她现在已经被魏弛迁怒,从姚府带出去杀了。
姚幼清一颗心提起又放下,转头看向魏泓,眼中犹带泪光。
「谢谢王爷。」
魏泓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顺手的事,谢什么。」
周妈妈鬆开了姚幼清,笑道:「便是王妃不用谢,奴婢也是要谢的。」
说着跪地叩首,对魏泓行了个大礼,道:「当时情况那般危急,没有什么顺手的事是容易做的,王爷万难之下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感激不尽。」
魏泓到没扭捏,受了她的礼之后虚扶一把,待她起身后说道:「凝儿年幼便失去母亲,你对她而言不仅是她的奶娘,更像她的长辈一般。长辈有难,我自然是要救的,不然将来凝儿只怕要哭鼻子,可不好哄。」
周妈妈跟姚幼清具是一笑,房中气氛欢愉,主仆几人又说了会话方才上路。
抵达朔州之后,魏泓便忙于处理军务,针对如今的情形,以及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做出合理的安排。
众人都以为他会趁热打铁,借着姚幼清揭穿了魏弛通敌叛国之事,攻入京城,但魏泓却选择了严守朔州,继续专心应对南燕大金,并让人四处宣告,誓要捍卫大樑国土,决不让外蛮侵占大樑土地,欺辱大樑百姓。
与之相反,朝廷则在他离京之后以谋逆之罪立刻派兵征讨,连发几道檄文,详细阐述了他的几大罪状,将他说成是一个目无王法,十恶不赦之徒,调集天下兵马共同征讨,得秦王首级者可加官进爵。
然,应之者寥寥,收到军令的人要嘛找各种理由推脱不肯前往,要嘛就是意思意思象征性地出兵走一圈,吆喝几句就回来,连兵器都不往外拔。
魏弛身为大樑皇帝,最终除了自己心腹将领带着的那些兵马,竟指使不动各地驻军,手中兵符形同虚设,半点用处没有。
…………………………
仓城,许多人还不知道京城发生了什么,街上的百姓仍旧跟以往一般生活,没什么不同。
虽然有人纳闷王妃怎么许久没有回来,但琼玉一直在这里,边关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他们便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并未有过多担忧。
可是寻常百姓不知,连城却已经从部下那里得知了京城发生的一切。
他听完部下的讲述,手上许久也没写完一个字,布满疤痕的脸上睫毛轻颤,半晌才喃喃说道:「原以为她是无可奈何的叛逃,不想却是……毅然决然的献祭。」
部下在旁低声道:「是啊,真没想到秦王妃那样柔弱的一个人,能为了秦王做到这种地步。」
连城想到她之前曾说希望这场战事儘快结束,微微摇了摇头:「不仅仅是为了秦王。」
还为了大樑,为了战场上血战的将士,为了无辜受难的百姓。
她一直都很清楚魏泓与魏弛之间为什么一直拖延着迟迟没有做出了结,魏弛的威胁让她明白自己可以成为出兵的藉口,结束这场漫无尽头的纷争,所以她义无反顾的去了。
连城看着那些已经再难进入他脑中的帐目,轻声叹气。
「赌错了,我赌错了。」
他赌秦王胜算小,赌他会在这场三面夹击的战事中败下阵来。
如此一来将来大樑就只有那个昏庸无道的皇帝,对南燕而言就不足为惧,他有生之年甚至说不定能将大樑也收入囊中,完成历代南燕皇帝都无人能完成的伟业。
可如今……
「秦王原本的胜算若只有三成,有了王妃那番话,起码就增至了五成。」
「再加上他现在并未立刻出兵攻打朝廷,而是继续迎击南燕大金,又多两成。」
「若他那岳父愿意从中帮忙,便再加一成。」
「此战……他赢定了。」
部下控制着神情,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心里却早已经焦灼起来,问道:「公子,那您是不是该离开了?」
连城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盯着眼前繁琐的帐目,轻叹一句。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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