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了不少,但魏泓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等她进门见过礼之后就让人先将帖子还给了她。
盘香代为接过,季云婉看了一眼,道:「父亲让我顺路代他来探望王爷一番,看看王爷过得可好,我今日也总算完成父亲之命了。」
魏泓:「我过得很好,你回去后告诉季大人让他放心。」
回去?
季云婉敏感地从他的话中听到了这两个字,面色微僵。
父亲确实已经在催她了,说让她立刻启程回京,不然就要派人来将她绑回去。
但是……她不甘心。
她一定要亲眼见一见王爷才可以,不然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相信他真的对她全无情意!
他明明也曾经对她那么好……明明也曾像对姐姐一般对她好。
可是现在方一见面,他就说出让她回去的话。
季云婉强撑着笑意说起了别的,没接这个话茬。
「王爷之前与王妃去哪里了?怎么这么久没回来?下人说您带王妃出去玩了,莫非附近有什么好去处?」
「附近没有,」魏泓道,「去了远处。」
这是承认了他确实带姚幼清出去玩了,并不是什么剿匪,更不存在拿姚幼清当诱饵一说。
季云婉交迭在身前的手稍稍收紧,下颌也渐渐紧绷。
那个叫赤珠的臭丫头嘴里就没有几句有用的话,每次告诉她的消息都靠不住!
「王爷与王妃的感情真好,」她笑道,「先前我还担心王爷与姚太傅有些旧怨,姚小姐嫁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看来我是多虑了。」
她看似随口一说,实则是在提醒魏泓姚幼清是姚钰芝的女儿,是他的仇人之女。
魏泓皱眉,脸上的不耐越来越多,不加遮掩。
他活了二十多年,又常在宫廷和官场摸爬滚打,凭着自己的本事坐到今天这个位置,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没见过,季云婉话中的深意他又怎么会听不出来?
相比起来,总是直来直去,无论面容声音还是心思都干净清澈的像水一样的姚幼清就要可爱多了,从来不会故意这样拐弯抹角含沙射影地说些什么。
虽然这种直来直去也经常把他噎的一肚子气,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人厌烦。
现在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季二有点烦。
季云婉却以为自己说到了点子上,让他记起了和姚太傅的仇怨,也记起了姚幼清的身份。
她知道凡事要适可而止,再多说就要适得其反了,所以只点了一下就不再提,准备说些别的。
还未开口,眼角无意扫到墙上的一幅画,脱口而出:「王爷怎么挂一副赝品在这里?」
赝品?
魏泓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见她说的正是那幅冯大家的田园趣图。
「……你怎么知道是赝品?」
「当然是赝品,」季云婉笑道,「我虽然没见过这幅画的真迹,但坊间的仿品却是不少的,冯大家可没在画上画过兔子。何况……这兔子一看就是后添上去的,画的实在是……拙劣。」
魏泓半晌没有说话,深深地看了季云婉一眼。
他见过无知的人,没见过无知得这么自以为是的,根本不加仔细辨别,仅凭一隻兔子就说这幅画是赝品。
且不说眼前这副是实实在在的真迹,就算真是赝品,便是姚幼清都知道这种事不好当面拆穿,要给他留些面子,等下人全部退出去之后才悄悄告诉他,季云婉竟然就这么当着下人的面直接说出来了。
她是觉得这样才能显出她才貌双全,眼光独到吗?
崔颢在旁忍笑,魏泓则无声地叹了口气,实在不想再跟眼前这人多说什么了。
正准备随便找个理由送客,外面却有人来报,说是京城来了人,告知他们姚太傅秋猎受伤,已经辞官。
魏泓一怔,原以为自己会开心才是,但是想到后院那个女人,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那下人说完后却又道:「陛下让人给王妃送来了赏赐,宫中人等在门口,让王妃去领赏。」
魏泓眉眼骤然一沉:「姚太傅受伤辞官,他赏赐王妃作甚?」
那人道:「说是陛下知道姚太傅爱女心切,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王妃,故而让人送来赏赐,以宽慰姚太傅。」
说完见魏泓沉着脸半晌不应,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句:「王爷,是否现在去叫王妃前来领赏?」
魏泓起身:「不必了,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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