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抬着,往王府内院去,让兴王殿下亲自验收。
唐寅想起来,张佐还有个问题没回答自己,就是送多少去京师。
但张佐那边却一边跟蒋轮叙话,一边带着人和货离开,想到这可能涉及朝廷机密,也就不再追问。
陆松没有跟张佐和蒋轮一起进内院。
陪同蒋轮回王府时陆松已拜见过兴王,此时归心似箭,想早点儿回家跟家人团聚,不过礼数上,他还是得跟唐寅、朱浩说上几句。
“陆先生,你不会还在纠结王府送多少个望远镜到京师的问题吧?”朱浩没有避讳陆松,笑着问唐寅。
唐寅一怔。
再看旁边的陆松也在打量自己,显得很尴尬。
你小子,不是很懂得人情世故吗?
当着王府中人的面,你也这么问?
朱浩笑道:“理论上来说,朝廷调拨款项制造出来的望远镜,就算是多出来的部分,也归朝廷所有,王府要扣下来几个……当然不能把话往明着说,陆先生想明白这一点就好。我估计……大概会多送三五个到京师,以防路上出问题……王府会留下剩余部分。”
唐寅没想到,朱浩又当着陆松的面,这么明目张胆分析。
他很想说,你小子真行!
“陆典仗,他一个孩子,瞎说的,你可别介意。”唐寅替朱浩说话,其实是想提醒陆松,你听就听了,别去举报。
陆松才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笑了笑道:“在下平时便很敬佩朱少爷的谋略,怎会介意?再说了……在下也觉得他分析得很有道理,王府为朝廷做事,本来就不图回报,留下几个又何妨?”
唐寅没想到陆松也这么直接。
心中一阵明悟,暗道,我还是低估了朱浩跟陆松的亲密程度,这哪里是跟一个同学家长间应该保持的关系?他们背后应该有更深层次的联系吧?
莫非陆松跟朱浩一样,都是锦衣卫出身?
这联想未免太过丰富!
陆松可没想那么多,抱拳行礼:“陆先生、朱少爷,在下要回去见家人,就不多陪了,回头请二位饮酒。”
朱浩笑道:“陆典仗请酒,陆先生一个人去就行了,不用叫上我,我不会喝酒不说,最近忙着做望远镜,课业方面有所耽误,是该好好补习一下功课了。陆先生,是吧?”
是你个大头鬼!
唐寅很想说,就算你不做望远镜,平时课堂上不是睡觉就是写写画画,问你什么却是能对答如流,甚至我的教案都是你编写的,我这不是在考出题人么?
就这样还在外人面前装好学生呢!
“陆兄弟见外了,回头我请你喝酒才是。”
唐寅也没把陆松当外人。
其实唐寅现在有个小心思,就是趁着跟陆松喝酒的时候,多从陆松口中套取有关其跟朱浩关系的情况。
唐大才子也是有心机的。
……
……
城内。
教坊司后巷一处宅院,朱万宏迷迷糊糊睡醒,已过正午。
“人呢?”
朱万宏起来,发现怀中无人,不由问了一眼旁边的随从,一名锦衣卫小旗。
小旗回道:“朱千户,人家一早就回教坊司了,不可能陪您到睡醒……或许中午还要迎来送往呢。”
朱万宏冷笑一声:“果然婊子无义。”
小旗面色为难:“再说了,咱都欠了教坊司不少银子了,要不是因为之前卑职露出锦衣卫的身份,教坊司不可能再让您进去……哦对了,京师中有特使前来,您……见还是不见?”
“送银子来的吗?”朱万宏冷声问道。
“这……”
小旗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在的朱万宏处于一种癫狂状态。
锦衣卫高层没再给朱万宏指派什么重要任务,也没再拿他当人质,毕竟之前兴王上奏为朱祐杬说情,皇帝下旨让锦衣卫放朱万宏回乡接替朱明善千户之职,钱宁等锦衣卫高层胆子再大,也不敢公开忤逆皇帝的旨意。
现在朱万宏却是有家不回,宁可躲在城里。
名义上是暗中调查兴王府动向,但偌大的王府就在那儿,你不去接触里面出来的人,观察王府的警戒情况,却每天泡在酒肆和教坊司,哪里有你这么刺探消息的?
“人来了?那就见见吧!反正俸禄从来不会下发到我手里……若是再没银子,咱们就到安陆州周边府县捞上一票,总有那贪官见到锦衣卫就吓破胆的,银子自然便会往怀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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