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浩和京泓把在王府的所有家当收拾好,却被告知还要多住两日。
第二天一早,京泓去学舍自修,朱浩则在陆松陪同下离开王府,去见了于三,由于三暗中知会朱娘,让其准备离开安陆之事。
因为提前朱浩已通过风, 朱娘明白儿子离开王府就可能被朱家人要挟,再加上家当的确不多,只要有路引,雇请马车方面并不困难,有于三帮忙操持,当天就已准备好, 随时都能出发。
下午,朱浩正式带上自己的行李出王府,先跟于三汇合,乘坐马车出城。
路上于三不解地问道:“浩哥儿,咱这是要去哪儿?”
朱浩道:“江西南昌府,不是说好了要去参加宁王举办的大堂会吗?这边你先送我跟我娘往江边上船,等我们出发后你再带着戏班跟上来……哦对了,如果龙班主有意跟着一起去,可以带上他们。”
于三一边赶车一边道:“那个龙班主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带他去南昌府干嘛?不怕他把咱的戏告知别人?这样的人毫无信誉可言……”
朱浩看着车窗外面白茫茫一片,虽然当天没下雪, 但野地里的积雪可能需要几日才能融化。
安陆虽地处江北,却并非北地, 这里冬天再冷也没到雪国经月的地步, 汉江基本不会有封冻期,所以出行乘船仍旧是最好的选择。
朱浩神色悠然:“还是带上吧, 名义上我们是同一个戏班,但其实却是两个戏班, 以备不时之需。”
于三问道:“何为不时之需?”
朱浩没有解释。
可他知道, 宁王召集大堂会的目的, 是选拔最优秀的戏班往京城送, 有人愿意一鸣惊人,沾个贵气,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被权力束缚。
朱浩的戏班刚买回来,还指望靠它发财呢,带上戏班仅仅是一起“逃难”,还不至于要把戏班转送他人,就算宁王肯出大价钱买,他也不会卖。
带上龙班主的人……必要时把龙班主推出去,如果被宁王选上的话,既符合龙班主的心意,还能保住自己的戏班,可谓各取所需。
……
……
到了汉江边,船只已备好。
朱浩上船后,看到一袭冬装,裹得严严实实的朱娘。
朱娘道:“小浩,你没事吧?”
朱浩笑嘻嘻道:“没事啊,娘, 我们快出发吧,如果朱家人闻讯赶来, 走不走得成很难说……于三哥,你赶紧回去安排自家事吧,我们九江府见。”
水路往南昌,选择在九江上岸是个不错的选择,从九江到南昌走陆路相对太平,所以朱浩决定在九江府城德化跟戏班汇合,到时只是见上一面,仍旧分两路走,因此暂时不需跟朱娘说戏班的事。
船只出发。
朱浩跟朱娘一起到了船舱。
此时李姨娘正跟小白一起照顾朱婷,原来妹妹大冬天感染了风寒,还在病中,小脸冻得红扑扑的惹人心疼。
李姨娘道:“何事如此着急,要这么快走?家里……就丢下了?”
朱娘坐下来,摇头道:“不丢怎么办?小浩出了王府,朱家人就会拿小浩为质,到时我们一家子被迫回城外的庄园住,之前赚的……只怕会填补朱家的窟窿。眼下有苏东主关照,可以到江西落脚,再好不过。咱有银子,到那边也能立足……”
李姨娘叹道:“可惜了老爷留给咱的宅子,还有刚买来的田地。”对她而言,并不太想离开长久生活的地方,言语中充满了对未知生活的担忧。
朱浩笑道:“姨娘,田契和房契都在咱手里,就算田宅一时带不走,可东西始终是咱的,到时派人来收租子……不好吗?”
李姨娘听到这儿,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便释然了。
朱娘道:“小浩毕竟是长寿县户籍,将来要参加科举,必定要回来,眼下只是帮他求学,离开长寿属权宜之计。”
李姨娘投以支持的目光,点点头道:“为了浩少爷,一切都值得。”
朱浩俯身捏捏朱婷的脸蛋,小妮子皱皱鼻子,躲进母亲怀里。
朱浩笑道:“不一定多久回来,也有可能只是去南昌走一场……马上要过年了,来年的事谁知道呢?”
提到过年,朱娘和李姨娘神色凄然。
虽然现在手上银子和人脉都有,到哪儿都能生存,可在年关将近时背井离乡去别的地方讨生活,心中难免会产生巨大的失落感。
……
……
船只在汉水上缓慢航行。
船主本就跟着苏熙贵做生意,之前也曾帮朱娘运过盐,算是老熟人,这次旅途中对朱娘和朱浩很客气,不过一家子孤儿寡妇,加上携带重金,沿途必须慎之又慎,防备宵小觊觎。
“小浩,我听你的,把部分银钱带出城,找了盐滩偏僻处埋起来,这样就算我们在江西出状况,也能找人把银子起出来,送过去帮咱渡过难关。”朱娘跟朱浩一起去安排睡榻时,低声告诉朱浩。
朱浩点点头,这件事他早就考虑到了,如果背井离乡,很可能半途会出现被贼人劫财的情况,要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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