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朱三和朱四早早到了学舍,第一件事就是向朱浩打听昨日“秘密”。
“听说陆典仗不但没受罚,还拿到了奖励,说,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朱三率先把疑问抛出,“昨儿你找他神神秘秘说话,我就猜到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改变初衷……快告诉我们好不好?”
陆炳在旁一脸不解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关于我爹吗?”
朱三板着脸道:“小孩子家家的,没事别到处乱打听……你过去跟小京子坐一块儿!”
陆炳耷拉着脑袋走开,只留下朱三和朱四继续逼问朱浩有关昨日让陆松转变态度之事。
朱浩道:“你对陆炳说的话,我同样这么回答你。”
“喂,朱浩,这么不给面子吗?我可是世子,未来的兴王!”朱三挺直腰板,瞪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直接出言威胁。
朱浩面带不屑:“你是世子就可以不讲道理吗?昨天我去请求陆典仗,如此你才可以到城外许多地方走走看看,那是在帮你……你不感恩图报也就算了,还要逼问?唉,真是人心不古啊!”
朱三气得差点儿蹦起来,怒不可遏:“你等着,我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气呼呼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朱四则像个没事人一样,看到姐姐暴跳如雷,反而心情愉悦,凑过来低声道:“朱浩,你就当她发疯,回头我们一起蹴鞠,昨天那种踢法很好玩。”
……
……
上午公孙衣来上课,瞬间成为全场焦点,连朱三都忘了逼问朱浩之事,改而为难这个年轻好说话的先生。
“公孙先生,师娘昨天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最后她去哪儿了?不是说出城去画画吗?为什么师娘到最后也没露一手呢?”
要说刁难人,朱三很有一套,连续抛出好几个问题。
公孙衣则显得很平和,回答道:“你们师娘……昨天返回王府后我就陪她回家了……上午蹴鞠,下午到各处游玩,出游时间填得满满的,你们师娘哪里有空闲作画?等下次吧。”
朱三追问:“请问下次是哪次?”
公孙衣笑了笑没回答。
朱浩道:“公孙先生,师娘温婉贤淑,好似大户人家出身,你们……男才女貌,很般配啊。”
这时代师生关系比较僵,学生跟先生谈及师娘之事,先生肯定会避而不谈。
但眼前几个学生都是小孩子,其中又有世子这样比先生地位高出一大截的人在,公孙衣本身就没多少跟学生相处的经验,不知不觉就上套了。
“你们师娘……的确是大家闺秀,能娶她回来,可真不容易啊。”公孙衣说话时,嘴角不自觉翘了起来,显然很得意。
以他的家境,能以大龄青年之身娶一个名门闺秀又才貌双全的女子……简直捡到宝了。
朱浩道:“那应该是师娘家里人,看重先生的前途吧?”
“对对,公孙先生这么年轻就是秀才,未来中举人乃至进士想来不在话下。”
朱三忘了刚才跟朱浩吵架,还扬言不理朱浩,一副要断绝朋友之义的架势,转眼就合伙起来唱双簧一般为难公孙衣。
公孙衣讪讪不知该怎么回答。
京泓道:“先生,我们还是上课吧。”
公孙衣这才意识到,被朱三和朱浩两个把话题带偏了,连忙道:“是该上课了,接下来继续讲,有事以后再说。”
……
……
一堂课上完,朱三跑去茅房。
公孙衣坐在那儿,本想拿起本书看看,装一下深沉,却突然想到什么,把朱浩叫了过去。
“先生有事?”
朱浩身子笔挺地站在公孙衣面前问道。
公孙衣指着书本道:“下面这部分,你来讲,为师想听听你……背后那位先生是如何授课的。”
朱四好奇地问道:“朱浩背后哪位先生?”
公孙衣没有回答。
京泓道:“先生说的人,乃大名鼎鼎的唐伯虎。”
“谁是唐伯虎?”
朱四可没有京泓那般见闻广博,唐寅名气虽大,但跟朱四平时的生活没有任何联系。
京泓脸上满是憧憬:“朱浩的启蒙先生乃天下闻名的唐伯虎,他可是当前大明最有名的诗人,诗词书画都很难得,听说要有很大的面子才能请他写一篇悼文……”
朱四惊讶地问道:“朱浩以前的先生这么厉害吗?那他是不是当过大官?”
京泓摇摇头,唐寅的经历,对他来说可就不那么容易探知了。
公孙衣介绍道:“唐寅在弘治己未年参加会试,但因涉及鬻题案,被罚名落孙山,朝廷勒令不许他再参加科举,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也只是举人,仕途前程也就无从谈起。正因去除一切杂念,他诗画上的造诣才举世无双。”
经过公孙衣讲解,朱四听得入迷,如此传奇的故事居然在身边发生,他觉得非常有趣。
“朱浩,既然你先生那么厉害,以后有机会的话,让我见见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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