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朱浩吸纳进内阁,对费宏来说,是制衡杨一清的好办法。
但问题在于,到那时内阁成了朱浩跟杨一清斗法的场所,还有他费宏什么事?
可要是朱浩不来,费宏又很难阻止杨一清在内阁崛起……
对费宏来说,眼下也需要进行取舍。
就像当初张璁遇到的难题一样,为了制衡朱浩,他试着把杨一清弄回朝来,并准备跟杨一清结成一党,结果杨一清还没回京呢,他张璁就在跟朱浩的对抗中失势,虽然现在杨一清入朝后对朱浩火力全开,却都跟张璁没多大关系了。
而刘春提议这么做,主要原因真不是为了帮费宏或是他自己,纯粹是出自于相助朱浩的私心。
……
……
另一边。
有关杨一清入阁的讨论还在继续。
而唐寅在京城停灵过了头七后,装着他遗体的棺材也踏上回姑苏的路,不过在走之前,有个简单的仪式,就是让唐寅的棺椁乘坐火车去一趟西山。
西山毕竟是在唐寅监督下建造起来的半工业化城市,西山很多人都缅怀唐寅的丰功伟绩,此时让唐寅的遗骸去那边走一趟,既是朱浩的心愿,其实对唐寅家族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因为朱四暂时不允许朱浩离开京城,朱浩这天没有出城相送。
文徵明过来跟朱浩道:“已跟唐府的人商议过,唐夫人暂且不回南方,会留在京师等待分娩。”
唐寅过世,其过门没多久的妻子将在两个多月后分娩,此时让其经历旅途辛苦显然不是什么好选择。
朱浩点头表示同意。
其实这种事真轮不到他做主,但好像唐府上下,都觉得一切都应该由朱浩这个学生来做决定。
把唐寅的棺椁送出京城,朱浩的任务就像是完成了,他也该回家好好休息,七天守灵下来,他已是身心俱疲,终于可以换下丧服,慢慢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他虽然不是唐寅的亲卷,却是唐寅的弟子,在唐寅身后事上,朱浩可说尽了一个学生的责任。
回家见孙岚前,朱浩特意去见了一下娄素珍。
等去到工坊,问过欧阳菲有关娄素珍的情况后,才知道娄素珍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比谁都难受,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甚至有一日还饮酒醉倒在院子的石台上,全赖欧阳菲带两名女工把她扶到房间里休息。
“夫人。”
朱浩来到一台织布机前,此时娄素珍正对着织机发呆。
娄素珍听到朱浩的声音,身体一个激灵,下意识地转过身望了过去。
“公子不用再守灵了吗?”娄素珍问道,“听孙家妹妹说,你好些日子没回去了,衣不解带,应该很累吧?”
朱浩耸耸肩:“还好,唐先生走得还算安详,你也算见了他最后一面。泉下有知,他应该感到很欣慰。”
娄素珍自怨自艾一般道:“或还不如不见。”
朱浩一下子听出来了,娄素珍大概是为唐寅最后吊着一口气,一直没咽下气,却听到她的声音后睁开眼,随后就含笑九泉,不由感怀不已。
她难免会想,如果自己不去,或许唐寅能多活一会儿。
朱浩道:“人生还是不要留下任何遗憾才好。”
正说着话,欧阳菲将茶水送了过来,随后有些进退不得,因为她不知自己的身份定位,好像是朱浩的奴婢,又像是朱浩的妾侍,又似乎是给朱浩干活的长工。
“下去吧。”
朱浩摆摆手道,“我跟夫人再谈谈。”
“是。”
欧阳菲行礼后告退。
娄素珍道:“不用陪我,你先回去见见孙家妹妹吧,她很记挂你,你们现在琴瑟和谐,真是羡煞旁人。”
“夫人何必这么说呢?最近我的事比较多,忙完了唐先生的身后事,就该为开春后行船发愁了,也不知现在海上情况如何,不过今年户部所需布匹数量还会增加,我已经准备把织布工坊开到江南去……”
朱浩表明了自己不再珍藏技术。
是该把先进科技教授给大明的市井百姓,他以后不再专注于织布之事,主要多制造织布机,同时教会更多工匠,让工匠参与到织布机的改良中来。
朱浩道:“我想让更多人丰衣足食,但我也知道,这么做或许会让那些守在家里织机的女子难以维持生计,这是很让人纠结的事情。但没办法,这是时代的进步,不能因为少数人的利益而让时代停滞不前。”
“公子的心,就是跟平常人不同。”
娄素珍由衷说了一句。
听起来,她好像已将唐寅的事放下了。
……
……
朱浩回家前,又去探望了一下陆湛卿。
说起来,朱浩已很久没踏足陆湛卿的小院,不过最近陆湛卿看上去正常了很多,主要在于陆家已经有了重新崛起的迹象。
陆完被朝廷重新征召,陆家上下也不再是戴罪之身。
但有些人有些事,已经发生过,陆完家中很多亲卷,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劫难中要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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