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
三名内阁大学士都在,而他们也在随时关注左顺门前的情况,但一直临近中午,才传来消息,说是皇帝派出黄锦,在哭门的官员中拿了六个押往北镇抚司,而现场并没有发生太过激烈的事情。
至于这六个人进了北镇抚司后的情况,外界并不知晓。
“看来,要去刑部走一趟了。”
费宏身为首辅,此时他的压力是最大的,毕竟蒋冕退下去没多久,这时候就发生此等事,也说明皇帝根本就没把他这个首辅放在眼里。
刘春问道:“谁去?”
既然刘春这么问,显然他自己不想去,而去的人又不可能是议礼派的黄瓒……黄瓒去了怎么说?
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吧?
“我亲自去一趟。”费宏道。
刘春闻言看了看黄瓒,见黄瓒没什么表示,说明黄瓒也无心参与到这次事件中来,虽然名义上黄瓒乃议礼派首脑,可现在的刘春却知道背后真正发力的人是朱浩。
刘春道:“如果刑部去北镇抚司要人,要不出的话……那只能尽可能避免将事态扩大。”
黄瓒道:“总不能找人去宫门口劝说那些哭门的官员回去吧?”
这就成为一个无解的难题。
议礼派中人不会主动去劝,而护礼派那帮人全都是死脑筋,也没法劝,但不劝就没法给左顺门前的人台阶下,而且就算派人去劝也无用……
其实问题的根源不在于劝解那些宫门口的官员回去,其实更应该找人规劝皇帝,让他退一步,让朝堂安静下来,可惜皇帝也不听劝。
如此一来就演变成为双方都没有退路的局面,好像真不如让皇帝一次性以武力解决问题,不然的话事情只能这么无限期地僵持下去。
指望皇帝会因为被人施压而回心转意?
这可能吗?
费宏未置可否,叹息道:“先去看看,到时再说。”
……
……
费宏去了刑部,试图让刑部出面向厂卫施压,把关押在北镇抚司的六人保释出来。
别人倒没什么,关键是翰林学士丰熙被押北镇抚司,这种级别的官员太过敏感了,闹不好朝堂会因为丰熙被下狱而出现重大变故。
怎么说也要先把丰熙捞出来。
而在思贤居,此时正在进行一场皇帝的“赐宴”。
宴席很简单,乃一次火锅宴,这是朱四出宫后最喜欢吃的东西,在宫里因为多数时候都要陪自己的妃嫔吃饭,吃火锅有些不方便,再加上吃火锅吃的就是个氛围,朱四出宫后几乎每次都要火锅。
“诸位卿家随便用。”
朱四很不客气。
说是聚在一起吃火锅,但其实是一人一锅,下边是红红的炭火,锅里加了香辣底料的骨头汤很快煮沸,香味随之飘散出来。
除了常吃的几人外,其余的人面对这样的饮食都很不适应,尤其是连火锅都没听说过的人,更是觉得皇帝的饮食习惯不同寻常。
“诸位卿家,用过午膳后,朕准备再派人前去左顺门,拿下一些带头闹事者,当场对他们进行杖刑,你们意下如何?”
这赐宴还没开始,皇帝就说出个让人震惊的消息。
席书赶忙道:“陛下,此举会激化矛盾,让事情难以收场。”
朱四皱了皱眉,问道:“席卿家,你怎么总在想能不能收场的问题?那些人,都是大明的臣子,却以跟朕作对为荣,朕要议礼,是为自己吗?那是为了大明长治久安,朕让父皇得到追封,不想失去跟父皇的父子关系,难道有什么过错?是他们不近人情,现在你却让朕克制,以便好收场,这要求对朕来说也未免太过严苛了!”
席书闻言不知该说什么好。
先前他就琢磨明白了,朱浩之所以能得到皇帝的信任,是因为朱浩行事风格几乎就是无条件迎合皇帝。
当然这种看法有失偏颇,不过在席书认定朱浩擅权后,自然便产生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
朱四望向朱浩:“敬道,你如何看?”
朱浩道:“如果宫门口的人还不散去,将人拿到北镇抚司也比当场用刑好,凡事还是要有所收敛。”
“嗯。”
朱四点头,“朕也有此意!”
嘿!
席书心说,刚才皇帝你不是要坚持在宫门口用杖刑吗?
怎么朱浩一说把人抓到北镇抚司再动手,你就改变主意了?还是说朱浩对你的影响力真有那么大?
唐寅问道:“那……到底拿多少人去北镇抚司更合适?”
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探讨捉拿多少人的问题了,好像左顺门口那些官员,已经成为砧板上的肉,可以被随时拿捏剁烂的那种。
朱浩道:“五品以下!”
不说多少人,单说什么品阶,而历史上,朱厚熜在左顺门桉中拿的是正五品及以下共一百三十四人,朱浩单单挑明正五品以下,就跳过了六部郎中这个级别。
朱四问一旁的张左:“如今宫门口,正五品以下有多少人?”
张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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