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处?”
苏熙贵一脸无奈:“姐夫啊,让我去见别人,怎么都好说,就是这位朱小当家,他缺钱吗?别说银子,女人、宅子、字画、古玩,但凡这世上别人稀罕的东西,他就没一样真心喜欢的……
“没错,我这人是善于花钱,也善于跟喜欢钱的人打交道,可是遇上这种油盐不进的,就算有力也无处使啊。”
黄瓒面色冷峻:“你就不能琢磨点他喜欢的东西?”
“琢磨不出来,鬼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如果他愿意,现在进翰林院当翰林学士的那个人就是他,别说现在几位阁老,就算是杨阁老还在朝……咳,这话可能你不爱听,那位杨中堂十有八九就是被他给搞下去的。
“你说他这么能干,陛下对他百般信任,他不求上位,连去翰林院当个修撰都不情不愿,这种人到底稀罕啥?”
苏熙贵一副我不去,谁爱去谁去的态度,开始不怎么配合黄瓒了。
黄瓒以往对小舅子也算客气,毕竟很多事要靠小舅子维持和打理,连公务方面也多要靠苏熙贵的关系。
现在黄瓒已不是南京户部尚书,好像没法跟小舅子更多好处,就更差遣不动小舅子给自己办事。
苏熙贵再度以商量的口吻道:“姐夫,要是您觉得在翰苑中不顺心,人际关系处理不好,那不如让朱小当家到陛下跟前帮您说说,咱不走翰林这条路,回去当个兵部尚书,或还有机会执掌吏部,方体现出您卓尔不凡的才干。”
黄瓒道:“翰林院再不好,那也是清贵之所,内阁乃大明决策中枢,总好过于庸庸碌碌为人做事,听命于人!”
以黄瓒的意思,就算我混得再不舒心,也比以前强,反正我就赖在翰林院不走了,只等未来入阁当阁老。
……
……
翌日朝议,黄瓒作为议礼派的翰林学士,已可以正大光明出现在朝班中,位置还非常靠前,几乎是紧挨着几名阁臣。
当天大臣们好像根本不记得还有大礼议这件事,反正现在君臣在礼数方面达成妥协,形成了微妙的平衡,就算有些人心有不满,大概也要等下一次皇帝再次就议礼向文臣发起进攻而引发。
朱浩给唐寅那份有关修铁路的上奏,被拿到了朝堂上说事,还是由朱四自己提出来的。
“……诸位卿家,想必你们前两天也看到了,火车和铁路,对大明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一次所运货物远非一般马车可比,速度方面,西山到京城还不到两个时辰,也就仅仅比快马慢了那么一点,但火车却能运送更多的货物,就算不运货运点别的也行……”
朱四给在场大臣讲述修造火车和铁路的好处。
但大臣们没有一个对此有兴趣。
对于正统文官来说,他们只在意大明国祚稳固,讲因循守旧,不主动破坏规矩,而火车和铁路这种标新立异的玩意儿可不是文官看得上眼的。
孙交见众文官只让皇帝在那儿自说自话,看了都不由觉得小皇帝有些可怜,于是出列接茬:“陛下,此等新奇之物,尚且需时间验证其可行性,若是目前就要上马修造更多的火车和铁路,只怕会劳民伤财,一旦遇到什么变故,损失会很大。”
工部尚书赵璜也出来反对:“直路土路运送军需,可出狄夷之不备,若以铁路所运,容易为狄夷和贼寇把持目标,道路遇险可能性更大。孙部堂提出以时间验证,臣附议。”
朱四显得很扫兴。
唐寅适当时候把请求的奏疏呈递上来,本来朱四顺势就能同意。
可现在连两个一向持中立和倾向于他的大臣都出来反对,朱四便知道在修铁路这件事上,他得不到朝臣支持了。
“反正朕也不打算用户部的钱粮,不是吗?”
朱四态度冷了下来,不再求人,“朕以路来修路,以路养路,不用朝廷的银子,朕也就不跟你们商议了。”
此话一出,在场大臣都不乐意了。
大礼议的事情上,我们难以把你拉回头,现在你更能耐了,连治国安邦的事情上也想把我们甩开?
蒋冕走出来道:“天子虽富有四海,但海内之富也为百姓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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