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或许是真的没什么顾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大概也是这个时代最真心实意为朱浩着想的那个。
二人都是嘉靖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跟朱四的关系亲密,照理说现在应该想怎么帮朱四掌权,连朱浩都没想到,老小子居然会跟他提染指军权之事。
“先生,你说这话不合适啊。”朱浩挤眉弄眼地说道。
唐寅本就是兴之所至,随口就提了一嘴,还真没考虑过别的,但经朱浩这一提醒,顿时发现不妥,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地环视一圈,见没其他人在场,不由轻吁一口气,随即不再谈相关话题。
朱浩又给唐寅斟酒一杯:“大明文臣武勋,泾渭分明,很难扭成一股绳,这大概也是杨阁老无论做什么,最后都只能惨澹收场的原因,这要是放在前唐,结果如何还不一定呢。”
唐寅白了朱浩一眼,继续喝酒。
因为无意中提到争取军权,酒桌上平添几分压抑的气氛,唐寅心中本还对朝事有一些疑虑,却没有再提及。
……
……
朱浩见完唐寅,又去见了娄素珍。
当天陪唐寅钓鱼吃饭,朱浩是受娄素珍托请,因为娄素珍想鼓励唐寅“振作”起来。
等朱浩将跟唐寅的相处和对话,大致跟娄素珍说了遍,娄素珍面色暗澹。
“……看来唐先生还是无心仕途,若他觉得妾身喧宾夺主的话,妾身大可退出现在的工作,以后专心打理院子里的事,不再干涉公子和先生的作为。”
娄素珍怕唐寅多想,主动请退。
朱浩笑道:“夫人,你不必为唐先生的一两句感慨而自责,这不是你的错,其实就算是让唐先生进一步为翰林学士,或是入阁,他也未必有那心。却是夫人你……巾帼不让须眉,若是让我选择的话,我宁可选择夫人你做我的幕僚。”
“公子何出此言?”
娄素珍急忙回绝,“妾身绝无此等能耐。”
朱浩道:“哈,你别多想,若是我跟唐先生合作,他也不可能当我的帮手,反倒是我要给他打杂,所以才会这么说。”
朱浩解释了一下,但就算是娄素珍也明白,朱浩只是名义上唐寅的弟子罢了。
论实干能力,唐寅跟朱浩的差距,不是一两个她娄素珍就能弥补的。
朱浩把受托之事完成,将走之际,顺带问了问有关兵工厂的筹备情况,娄素珍有意提醒:“公子最近应该又有多日未曾回府探望尊夫人了吧?公子应当多顾念家事才对。”
“呵呵。”
朱浩没想到娄素珍不但对唐寅的事感兴趣,连自己的家事她也要过问。
娄素珍一本正经道:“公子年岁渐长,却一直没有子嗣,估计令堂也会着急,公子不该为朝事而忽略家事,这毕竟关系到公子的未来,不可不慎!”
朱浩点头:“好,我记下了,有时间就回去,夫人你也多考虑一下自己的事,不要总顾念他人而不自顾啊。”
娄素珍洒脱一笑:“公子的教诲,妾身也记下了。”
……
……
朝堂上,有关谁入阁,谁当翰林学士的事,还在暗中发酵。
朱四这天收拾好心情,熘出宫,到了思贤居,见朱浩的同时,犹自不忘叫上蒋轮和唐寅一块儿,大概是想把亲朋故旧召集起来聚聚餐。
朱浩本就在思贤居内批阅奏疏,朱四到来,二人先到听戏的雅间,此时楼下的戏台空空荡荡,公冶菱被接进皇宫后,朱四已经很久没出来听戏,思贤居的戏台都快荒废了。
“……宫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听说西域的舞姬跳舞很有一套,什么胡旋舞、胡腾舞在隋唐便名噪一时,如今又流行什么肚皮舞,敬道你能不能帮朕找几个来?”
朱四一看就不务正业。
大概当了皇帝,成为九五之尊,就没心思再顾念那么多差事,大权在握,现在连朝中最大的反对派领袖都滚蛋了,朱四无所顾忌,就想着怎么玩了。
朱浩道:“没见识过,也不知究竟如何,但料想不过是普通女子,自小培养歌舞技巧,以魅惑世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陛下还是远离一点为好。”
“嘿嘿嘿嘿。”
朱四笑的声音很难听,不忘打趣朱浩,“你有好日子过就不顾朕了?这世上好玩的东西多得很,朕想见识一下有什么错吗……哦对了,火车再过半个月就要通车了,朕想亲自去观礼通车仪式,到时朕要你作陪。”
朱浩这次没拒绝。
本身火车通车这件事,朱四便是主导,现在事成,由皇帝为火车和铁路背书,起到的宣传作用非常大。
只是作陪这件事,朱浩觉得有不妥之处。
说白了朱浩还是不想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像现在这样藏在暗处,既能帮皇帝做事,又能在各方势力中周旋,更符合朱浩的诉求。
“还有啊,敬道,有关给先皇追封之事,朕不想再等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你要赶紧操持起来,连母后最近也在问朕,说这事关系到兴王府兴衰,母后开始闹情绪了,说是不给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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