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和毛纪多说,已做好全盘打算。
……
……
当天中午,杨廷和就到金鱼胡同自己平日用来休息的院子,把儿子杨慎叫来。
「……父亲要让敬道出馆,去当户部主事?这……恐怕有点难度吧?」
要是也是见到父亲才知道,原来父亲打算牺牲朱浩的利益,让朱浩去干这个出力不讨好的户部主事差事。
杨廷和舍不得用杨惇,觉得这会害了杨惇的仕途,却不会顾虑朱浩当官已有两年多,照理说外调也不该从户部主事当起,却想让朱浩来担任一个管理杂活的人。
杨廷和冷冷道:「都是为朝廷效命,有何不可?」
杨慎叹道:「父亲,你莫不是忘了先前也要调朱浩出馆,却为孙志同和刘仁仲等人联手阻挠?如今都已过去一年多,只怕他们还是不会同意。」
要调朱浩出翰林院,已经不是第一次。
上一次是孙交和时为翰林学士的刘春出面,为朱浩继续留馆铺平道路,现在旧事重提,难道不怕孙交和刘春等人再跳出来反对?
「今时不同往日,调敬道,为父会让吏部出面,翰林学士那边也必不会有所阻挠。至于孙志同……他想阻挠,由着他去,这朝事不能听他的……」
杨廷和一番话,让杨慎看出问题关键所在。
所谓的「今时不同往日」,说得就是孙交和刘春如今在朝的身份和地位跟当初不同了。
孙交自立门户,杨廷和已无须太给他面子,至于刘春也不再是翰林学士,就算刘春反对……你一个内阁大学士有何资格反对翰林院中的人事调动?
朱浩又不是你的直属下级。
而现在朱浩的直系上司,翰林学士石珤和侍读学士丰熙,都是我的人,都不会出面反对。
又有谁还能阻拦这件事?
杨慎明白,现在翰林院已成为杨廷和的后花园,真就是想决定什么,不用跟外人商议。
杨慎为朱浩感到惋惜,道:「敬道为官者两年,经历了不少事,兢兢业业也算是为朝廷和父亲出过力,为何一定要难为他呢?」
好端端的翰林修撰,突然变成户部主事,放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当初杨达甫刚考上榜眼,就被调为户部主事,还一肚子怨言呢,结果朱浩跟我们干了两年,就这么被调去当户部主事,就算朱浩不说什么,朝中别的人,尤其是那些新科进士会怎么想?
他们不会觉得父亲卸磨杀驴?
杨廷和道:「只有他熟悉兴王府旧人,与唐寅等人也相熟,非他去,如何能维持平稳的过渡不变?你去跟他说,只要他能顺利完成交接,最迟半年后,可以继续晋升,或调去布政使司衙门,总比他留在京师好。你不是也说过,这就是他的生平志愿吗?」
杨慎点头。
朱浩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过,想要早点外调。
如今只是在外调前,让朱浩当户部主事……
那岂不是说。朱浩考中个状元,在翰林院混了两年多,结果放出去的官员跟一个新科三甲进士一个层次?还要让人家心安理得接受?只是画饼一样给规划出一个外调布政使司当官的大饼……
就算去了布政使司衙门又能当什么?无论也还是从参政、参议干起,或还不如外调个知府呢。
但状元调知府,真的就是很有脸的事?
要知道跟朱浩同科的张璁,现在早就当了永平府知府,这可是个北直隶的大府知府,朱浩再怎么拼,其实还不如个张璁呗?
杨慎都替朱浩觉得惋惜。
「用修,你是不是替敬道不值?」
杨廷和见儿子脸色阴晴不定,不由问道。
杨慎不但是替朱浩不值,还觉得父亲不近人情,甚至进一步去想,父亲这是觉得他做事不力,只是没惩罚他,而是以惩罚他身边人作为对他的教训。
谁说当儿子的就没脾气?
「你记住,一切都是为朝廷安定,任何人的利益都可以牺牲,为父,还有你,都是如此。何况现在只是敬道,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少年得志的军户之子,这样的人,你如何对他委以重任?现在能为朝廷效命,那已是他的荣幸!」
杨廷和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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