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该对你明说。”
朱浩把棋子放下后说道。
朱四心不在焉:“你说吧。我们是朋友,你救过我三次命,连我娘都说,别人会害我,你不会。”
朱浩心想,蒋王妃真的这么认为吗?
莫不是借朱四之口来麻痹我?
但再一想,一个当母亲的,发现有个人连续救了自己儿子三次,不是每次都很凑巧,还有朱浩挺身而出,冒着极大的风险进王府为朱四治病……阴谋家会考虑背后是否有隐情,但当娘的理所当然地把此人当成自己儿子命中的贵人。
“是这样,你觉得,你父王为何会在这两年,突然染病,病情一天不如一天呢?”朱浩抛出一个爆炸性的问题。
朱四一脸迷惑:“父王不是染病吗?你刚才还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朱浩叹道:“有些话,其实我不该对你说,但你要知晓,朝廷跟兴王府之间一直都有宿怨,之前我曾跟你提过兴王府与当今皇室的矛盾根源……”
朱四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低头仔细思索后问道:“那会不会是……有人暗中下毒呢?”
“不好说,其实兴王年岁不是很大,未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但要说下毒或是谋害的话……王府戒备森严,未必有办法……我只是提出这种设想,你别太往心里去。”
朱浩说到最后,还劝朱四想开一点。
但他把话头引开,就是为了在朱四心中引发一丝涟漪,后面那些话纯粹就是推波助澜用的。
要在你小子心中种下一颗怀疑、仇恨的种子,让你对朝廷有怨怼,等后面一系列端倪呈现后,会让你保持一种仇恨……只当你有了这股仇恨,你跟当今皇室和朝中大臣的仇怨才不会轻易达成和解。
这正是朱浩最初跟唐寅讲过,要让世子对朝廷有仇怨,但这股仇怨不能转嫁到朱家头上的原因。
或者说,你恨不恨朱家没关系,只要你别恨我就行了。
再或者说,朱浩就是个拱火的。
……
……
兴王自知大限将至,别说年底,就连这个月的月底都未必能撑到。
王府已在开始筹备治丧事宜。
此事由蒋王妃负责,而袁宗皋作为名义上的主持之人,但其实所有事项都要经张佐之手,毕竟一应预算开支等,需要从府库调拨,这些都是张佐在把控。
因为张佐在操办事项上并无自信,为了让别人信服,很多时候都向唐寅请教,这使得唐寅成为王府这段时间最忙碌之人。
这天唐寅又忙活半天,下午难得抽出时间跟朱浩见了一面,二人坐在西院食堂吃饭。
当天京泓早早吃完便回了宿舍,留下朱浩和唐寅坐在那儿。
唐寅叹道:“若是所料不差,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一句话表明朱祐杬现如今的状况,不是月底,也不是月中……历史上朱祐杬就是在六月十七这天挂掉的,而朱宸濠的叛乱,则始于六月十四。
当然事情发生,与得到消息,二者之间有一定时间差。
即便朱宸濠在江西造反,传到安陆,最快也要到六月二十五左右,若是中间再遇到点什么事,很可能要半个月以上。
不单纯是安陆,就连京师等地的消息传递也有滞后性。
比如说历史上王守仁平宁王一战发生在七月二十六,可朱厚照八月二十二出征时,都还不知道宁王叛乱已平息。
“之前让你给王中丞写的信,可有送达?”朱浩特地问询。
为了让王守仁提前做好战备工作,朱浩让唐寅以其名义去给王守仁写信,警告宁王叛乱会发生在朝廷夺宁王护卫旨意下达后,时间大概会在六月中旬,让王守仁提高警惕,好好应对。
唐寅点头:“不为这件事,我也不来找你,你说宁王会在最近起事,可现在还未有风声传来,会不会……也罢,你既说了,那就基本是事实吧。”
“哈哈。”
朱浩不由咧嘴直乐。
唐寅学聪明了。
以往朱浩说什么事,唐寅总会出言质疑,现在终于不再挣扎了,知道你小子一定会言中,我还死乞白赖去问有何意义?
还是听天命尽人事,你让我说啥就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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